得到笑意盈盈的一句“你好!”後,目光向一邊側了側,我溫溫淡淡地吐出了自打那日分離後,我們之間的一句話,“慕……容學長好。”
他烏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一瞬不瞬,沉默不語。
我抱著速寫本的手臂微微用力,厚硬的紙板封麵深深地嵌入羽絨馬甲蓬起的表麵內,將裏麵綿軟的鴨絨壓成厚厚硬硬的一方,隔著層層衣物,壓著我的心——壓得我,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心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悄然碎裂。
邁步,轉身。
電梯門在我麵前緩緩闔上,磨砂的表麵上隱隱綽綽映著他的身影。
那日之後,第一次離他這般近、這般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近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近的,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氣味;近的,我隻需向後一步,便可撞進他懷中……所謂“咫尺天涯”,大抵就是這樣吧?
“這次回國,準備呆多久?”孫教授問他。
“這邊的事務處理完就回去。如果實在處理不了,平安夜也要回去一趟。”他答,聲音平緩且沉靜。
“我準備了一些好茶,這次回英國,順便幫我帶給老師。”頓了一下,“對了,老師最近身體還好吧?”
“父親身體很好,您不用擔心。”
“那就好……”
說話間,電梯停在六樓,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電梯門在我麵前慢慢闔上,一點點將他的身影隔離出我的視線。在最後的罅隙內,我跌進他驀然回頭望過來的眼,如驚鴻一瞥,尚未來得及回味,伴隨著“叮咚”一聲回響,那樣入骨的溫柔即被門板隔離在一個平麵內的兩個世界中。
電梯緩緩上升,我的平麵與他的平麵一點點錯開,兩個世界慢慢錯開,漸行漸遠。
靠著冰冷的內|壁,我在空無一人的電梯內寂然流淚。
當電梯重又打開時,擦幹眼淚,繼續對這個世界微笑。
放棄一個很愛你的人,不痛苦 。
放棄一個你很愛的人,很痛苦。
而放棄一個很愛你且你很愛的人,那才真真是苦海無邊。
回頭,我的彼岸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原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在這兒。
※※※
又被罵了!
又被否定了!
又要重新構思了!
這些倒還不是最倒黴,最倒黴的是同樣跟我一起來給楊老妖婆看稿的趙聰穎——
又被誇了!
又被肯定了!
又成為了我該學習的榜樣!
都說胸大無腦,這趙蔥花怎麼就能又有胸又有腦呢?
淚目、抬頭、45度角仰望天空:老天娘!同樣情場失意,為何蔥花在學業上可以得意到得瑟呢?
摔!
我抱著速寫本懨懨地從楊老妖婆的辦公室出來,剛走了幾步,那邊趙聰穎後腳就跟了出來。破天荒的,她竟主動找我說話了。當然,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夏小白,今天的早報看了沒?”
我沒理她,繼續往前走。
她孜孜不倦地跟上來,鍥而不舍地在我耳畔嘮叨著,“你的前男友慕逆黑,哦不,應該是慕容靖玄,昨天剛回國,今早報紙上就登出了他昨晚和陳圈圈攜手出席某商業酒會的照片。嘖嘖,那樣出色的兩個人兒站在一起,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任誰看了都覺得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