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恬兒第一次在病床上睡得這麼安穩。
就好像一直有一個能夠讓她擁有十足安全感的身影一直在她身邊照拂著她,讓她能夠安心,不必再那麼惶恐,那樣焦慮。
若能重來,何故於此?
裴恬兒迷迷糊糊中悠悠轉醒,周圍並沒有人,但是裴恬兒身上那種尚且存在的氣息告訴她,這裏一定有個人守護著她。
裴恬兒揉了揉頭,頭痛得厲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對醫院,對病房,並沒有那麼恐懼了。原本以為這個毛病會跟著自己一輩子,可是沒想到竟然有所好轉。
裴恬兒從床上坐了起來,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裴恬兒本來想動手揉揉頭,結果卻意識到手上有針頭還沒有拔出,還在打著點滴。
“你醒啦?”門口漸漸出現一個人影,穿著白大褂,帶著鑲框眼鏡,長發紮成馬尾。
“雨馨……”裴恬兒說話聲音有些小,甚至有些沙啞,大概是長期沒有喝水的緣故吧。
“諾,你現在還病著,隻能喝白開水,潤潤嗓子吧。”江雨馨走到病床邊的小桌子上打開暖壺到了點兒水,“小心燙。”
“謝謝啊……”裴恬兒結果水杯,能夠感覺到裏麵的熱氣騰騰。
“對了,我怎麼到這兒來的?”裴恬兒小抿一口,嗓子感覺舒服多了,便問起了正事。
“你不記得了?”江雨馨皺皺眉,考究的目光在裴恬兒身上上下流轉。
“呃……不記得了……”裴恬兒敲了敲頭,努力回想,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來你的大腦自動遺忘了……”江雨馨輕聲嘟噥著。
“什麼?”裴恬兒沒聽的太清。
“沒什麼,我就是來看看你的情況的。”江雨馨有些心虛,但是看著裴恬兒的眼神若有所思。
“我沒事了,就是頭有點兒疼。”裴恬兒有些虛弱,接著問道,“對了,我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過度勞累,再加上本來你的身體狀況就不好,現在有點兒積勞成疾的趨向,好好調理調理,會好的。”江雨馨把事情說的比事實輕了許多。
裴恬兒的確是因為過度勞累,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心裏壓抑的太多,沒有辦法釋放,壓製的久了身體就承受不住,自然會反彈回來。
“那我現在能出院了麼?”裴恬兒現在有些迫切,如果自己生病了,那麼CG有很多事情就沒有辦法參與,萬一在這段時間出了什麼變故,自己在也好多出一份力。
“不行,你還要在吊幾瓶葡萄糖,後天才能出院。”江雨馨很果斷的拒絕;於公,她是醫生,醫院開的病曆是要留院觀察三天,沒什麼問題才能夠放人,於私,裴恬兒的身體狀況江雨馨做過了解,如果在這麼操勞下去,遲早會被累病,更何況自己和裴恬兒是深交,又怎麼能夠坐視不管呢?
說到底,還是要謝謝韓宇哲。
韓宇哲把裴恬兒送到醫院,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直到確認裴恬兒沒事之後才微微放鬆,坐在椅子上稍稍小憩;後來,裴恬兒混沌的大腦指使裴恬兒逃離醫院,韓宇哲用他自己的方式穩定了裴恬兒。
隻是可惜,裴恬兒都不記得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傷的太深,以至於大腦會自動摒棄有關於他的一切信息。
江雨馨讓裴恬兒自己好好休息,交代了幾句便走了出去。裴恬兒看著江雨馨徹底走出病房之後,看著窗外的麵色有些蒼白。
裴恬兒不是不知道韓宇哲把自己送進了醫院,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當發瘋般想要離開時是韓宇哲組織了自己,隻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裴恬兒現在更加模糊了,自己對他,倒是是恨是愛。
亦或者,無恨,卻保留著殘存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