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那日昭儀所說,願得入夢的星光?”
那年他的話語突然出現在記憶深處,如同被擱置許久未曾翻閱般,帶著塵封的灰霾,一絲絲沁進我略帶涼意的眸中。
從宸昭儀到璃妃,我們終於將一幕幕的殤情演繹到“離”恨。
縱是此時,星光依舊,但,心中的晦黯,又怎麼去辨析呢?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溫水洗凝脂,我看著潤澤的水珠從手臂處一滴一滴地濺落,終在池上漾起小圈的漣漪後,再覓不到痕跡。
身子倚在雕成牡丹花紋的池邊,遺憾的是若就此閉起眼眸,望盡處,平靜的波流下又是多少未知的暗湧沒有察覺呢?稍不慎,便銷骨嗜魂。
走到今天這一步,回首處,皆是虛幻,一如,這霧氣,伸出手,握住它,卻,僅握得住,淡淡的,空氣的眼淚於掌心。
不知過了多久,溫熱的氣體將我蒸得頭漸漸有些暈眩,我慢慢沉下`身子,鼻端觸到水的刹那,有種熟悉的感覺,恍惚間,又回到那年初進宮的夜晚。
一樣的漆黑,我在太液池中,漸漸地沉下去,沉下去,不再糾纏地讓自己辛苦。
冰冷的手,輕輕握住我的腕,將我拉出水中,在白霧彌漫間,我看到,天燁,一身素白的袍衫,輕柔地抱起我,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看到的,是冥曜。
天燁,從來隻著明黃和玄黑這兩種顏色的服飾,惟有冥曜,永是一襲白衣出塵。
他輕輕抱著我,而我,臂間驟然的清冷,和著心中此時的惘漠,輕輕歎息,回蕩在這溫池的空曠處,僅聽到水滴濺落的泠音。
這是第一次,我沐浴時,他在一邊,或者說,我甚少在昭陽宮中享受這溫湯香浴,因為,曾經的我,一直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落太多的口舌於後宮。而他的自律,也使他淡漠於這些在前朝後宮香豔悱綿的事上。
他抱著我,越走越有冷冽的感覺襲來,渾沌的頭腦漸漸清醒,周圍的白色煙霧則變得透明,我往前看去,旦見,一岩壁上,書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冷泉”。
原來,這清雋池是分內外兩池,可我,隻知其一,並不知內裏的乾坤。
他將我慢慢放到冷泉中,我的肌膚在接觸到冰水時,微顫了下,但清明的神思,陡然發現自己身子還是赤著的,忙慌亂地迅速埋進水中,但襲起的寒意,讓我齒關不僅有些打戰。
“這池溫泉,十年才會轉凍,卻可以驅除體內的淤寒,這幾年,替你診治的李太醫稟於朕,說你每逢嚴冬都血氣不調,畏寒怕冷,皆是淤寒所至。”
他坐於池邊,聲音很低,墨黑的瞳眸深深望著我,而我,隻將螓首低下,見到,池底的白沙隨著氣泡,緩緩地移動:
“奴婢用這池,實是糟蹋了。”
“昔日,因泠貴妃體質虛寒,父皇才潛心赦造此池,可,泠貴妃卻也未曾真正用過幾回。”
是啊,人生有多少十年呢?尤其宮中女子,能守得一次十年,已是莫大的榮幸。
“廢黜泠貴妃至長門宮,她又哪來幾多十年呢。”因住著傾霽宮,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