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役北溟戰敗,難道,你也留於西周嗎?”
“不,北溟必會勝!”她的嘴邊勾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意,似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把握。
我的心,徒洇出一絲憂慮,手握緊粗布麻衫,手心的溫度,敵不過內心愈漸厚濃的清冷,縱然,這個深冬,並不如去年那般寒冷。
但,雪,還是在這一晚,紛紛揚揚地飄落在紫禁的穹空。
隻剩下五日,天燁即將親征,這一別,我不知道,是否還能有再見的那一天,他若戰死沙場,我又能否如昔日所言,欣喜大過悲傷呢?
粗布麻衣終是在這種交錯不安的心情中,在天燁即將出征的前一晚,縫製完成,這是我第一件縫製的男子衣衫,我將它擁在懷中,心裏,在寒冷的冬夜,依然能覺到一種溫暖。
將它仔細疊好,正要拿去給順公公,讓他明日伺候天燁換上,門外,卻突然傳來內侍的喚聲。
“安姑娘,萬歲爺喚您去朱雀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推開門,那臉卻是陌生的很,但,他的腰牌,赫然是昭陽宮的。
天燁此時傳我,不知為何,但,若非此時,他也不會讓一個新來的內侍通傳,方能掩過別人的耳目吧。
臨別的前一晚,我確實真的想見他一麵,今後,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再與我無關,我不能不忘,也不能不放!
當他對白櫻說出那個字時,我就明白,即便是有著深深的眷愛,在帝王的心中,也是可以分享給其他的女子,如斯,我為什麼不能讓自己幹脆一些呢?
望舒在房內翻著小允子拿來的閑書,餘光瞥來,似輕輕咦了一聲。
我頷首間,將門關上,隨他走向朱雀台。
夜色中的朱雀台,高高矗立在紫禁之巔,那內侍停在台前,並不陪我上台,而台下守衛的禁軍,不知何時,也早已撇去。
我拾階而上,過往一幕幕,隨著我一步一步踏上這紫禁最高之處,曆曆呈現在眼前,夜涼如水,玉石的地麵,還有尚未融化的白雪,在黑暗中折射出晶瑩的灩光,帶著靈動的流轉,晃入眼中。
當我邁完最上一層台階,看到,朱雀台上的文奉殿前,已站著一人,他背向著我,身穿素色的青袍,周身,籠著一種我不熟悉的氣氛,在他轉身的那刻,我知道,這種氣氛,是肅殺!
他,不是天燁,是霍子淵。
不惜假傳聖旨,讓我到這朱雀台,又調走侍衛,等待我的是什麼,我很清楚,滴血盟的狠毒,在他的眼底,再再的顯現出來。
他的手上,正提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滴血罩,他喈喈地笑出聲,陰森地道:
“明日我就要隨皇上出征,今晚,或許是最後,取你這個妖婦性命的時候!”
他的恨意一直是很清晰的表露,隻是,我沒有想到,會是在今晚,會是在朱雀台上,他選擇殺我,替萱瀅報仇,或者,是清君側。
不論是哪個理由,此刻,他要殺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我沒有閃躲,因為我知道,對於滴血罩來說,我的命是輕易就可以拿去的,縱然,心有不甘,但,我無力去反抗。
他見我沒有逃避,有些驚詫,更多的,是他渴望看到獵物垂死前的掙紮,這樣,更能刺激他嗜血的殺戮。
“為什麼不逃?”他沙啞的聲音,如同夜梟一般響起,在清冷的朱雀台前,尤為驚心。
“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