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心計城府在感情麵前,都變得不再有任何的用途,以至他天真的認為,做到帝王,便能得到我。

這個天真,讓他付出死的代價,也讓我,品到這一生,最後一絲的蒼茫。

天灝的屍體還是被內侍們抬走,我不知道,他們把他帶到哪去,我隻是靜靜坐在鳳儀宮,不管外麵的天變了幾重,都與我無關。

直到三日後的黃昏,順公公送來縞衣麻服,我漠然的看著,他輕聲對我說:

“娘娘,請換好妝容,隨奴才去曼堂。”

我怔怔地換上這暮氣沉沉染著哀飾的衣裳,隨他,前往布置在昭陽宮前殿的靈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壓嚴肅穆的前殿,矗立在紫禁如血的夕陽下,我緩緩走入其中,當散漫的眸光觸到正中兩塊靈位其中一塊上的字時,刹那隻覺天旋地轉,眸前一黑,順公公扶住我,我才緩下神來,嘴唇卻顫唞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僅失神地望著他,

那塊靈位上所書的,赫然是贏天燁,諡號台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寬敏壓儉顯皇帝,廟號仁宗。

另外一塊,彼時的我已無暇去看。

“娘娘,皇上駕崩了。”順公公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仿佛在說著與他不相關的話。

他不是說天燁飾重嗎?怎麼,會是駕崩?我的頭腦思緒紊亂得沒有辦法去辨析,隻知道,整個人,無論四肢還是頭腦都漸漸不受自己的控製。

“娘娘,今日請您到此,就是要請娘娘擇一條路。”他將我扶著,徐徐道來,“娘娘是要被尊為皇太後,還是願意隨仁宗皇上於地下呢?”

“此言何意?”

順公公依然麵容無色,繼續說:“如果娘娘是顯宗皇帝的皇後,那今日就該被尊為皇太後,但娘娘若是仁宗皇帝的璃妃,今日則是要隨仁宗皇帝於地下的。

原來,天灝的廟號是顯宗,那麼另一塊靈位便是他的。

這三日,外麵變的天,竟是兩位皇帝同時出殯。

對於西周,這無疑是開朝以來最大的一件奇聞吧。

這件奇聞的背後,竟有一半是源於我這個妖蘖禍國。

天燁,你還是沒有守住約定,陰陽兩隔,我活著,又有什麼趣味呢?

還記得那日,你笑問,“那朕若戰死,難道,你也殉葬不成?”

想不到,竟是一語成讖。

當時,我雖末回答,但,心中的答案早已寫在臉上,你不守約定,但,我還會守。

“我願隨仁宗於地下。”緩緩說出這句話,我望著這兩塊靈牌,無聲地笑了

笑聲中,背後有尚帶稚氣的重聲,輕喚:

“娘親。”

我回首,看到,我的無憶,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站在那端。

他沒有戴著沉重的旒冕,僅用白玉龍環將發髻綰起,看著我,好看的眉毛皺起:

“娘親,您又哭了,不是無憶喊您娘親,你就答應無憶不是的嗎?”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順公公跪拜行禮。

“平身。”

無憶徑直走到我跟前,我微微俯下`身子,他用小手將我眼角的淚拭去時,我才發現,彼時,我是笑著流下了最悲痛欲絕的淚。

“無憶,娘親答應,你再不會哭了。”

我握住他的小手,他的手很暖,一點都不象他的父皇,我不知道,是什麼推他到今日的帝王之位,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