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統一意見。

一路上三人聊起近況,錢坤碩士畢業之後, 依照家人的要求,考進了公務員係統,拿著一份撐不死也餓不死的工資,最大的優勢便是穩定,他說起來語氣中盡是對自己的調侃。

羅子釗說:“挺好的啊,公務員前途無限,以後說不定就是某某長,好好幹吧老弟!”

錢坤說:“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

“你倒說說幹什麼事能輕鬆?”羅子釗說,這是他的真切體驗,他自己進了銀行,看似光鮮,實則壓力山大,而且還枯燥無味,康家胤讀博士,能力出眾,也要為工作發愁。

錢坤說:“你其實可以很輕鬆的,但你不願意。”

羅子釗哂笑:“倒也是,我隻要不沾賭毒,一輩子都能當個安穩的米蟲。但我想自己掌控人生,也想過得有意義一些。不過我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價值,在銀行當個分析師就有意義了嗎?”

錢坤突然說:“你想過得有意義,其實很容易。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當不當說。”

“說唄。”

錢坤笑著說:“那我就說了啊,你隨便聽一聽。我現在負責扶貧項目,累是累了點,倒是能找到不少成就感,你有沒有興趣做扶貧基金?”

羅子釗心中一動:“扶貧基金?”

“對啊,你在銀行工作,對基金這些應該都非常了解。不過扶貧基金不是盈利機構,主要是靠社會捐贈籌集資金,一部分無息貸款給貧困戶使用,一部分直接發放給貧困戶。”錢坤解釋說。

康家胤突然插嘴:“扶貧可以做針對性扶貧對象嗎?比如失學兒童。”

羅子釗聞言忍不住扭頭去看康家胤。

錢坤說:“當然可以,助學基金會一直都有。”

羅子釗說:“我考慮一下。”他在銀行工作,對基金會還是有所了解的,慈善基金會注冊資金不低,至少200萬起步,以他自己的收入和存款,肯定是不夠的,若想弄起來,那就得跟家裏要錢。這些年屬於他的分紅應該不少,父母給他的房產也都該要過來了,收入都由他自己來收取支配,還要發動身邊的人捐款,創建基金會應該不難,難的是具體運作。

他對基金會感興趣,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少像康家胤這樣的失學兒童,盡管國家提供了免費義務教育,但基本生活保障呢?沒有基本生活保障,哪還能去上學。

他們在飯店碰了頭,老朋友見麵少不了熱情的寒暄和調侃。如今大家都算社畜了,二十六七歲的年紀,最多入社會也才幾年,有的也才一年多,說成功當然算不上,不過還是感慨頗多。

同學聚會,自然免不了要談工作、房子和對象,頭一個被調侃的對象就是準新郎官孫亞新,他動作最快,搶先幹完了人生第一件大事,而且還是奉子成婚,馬上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而且有家裏支持,在S市都買上了房,可謂是人生贏家,少不了被大家□□捉弄一番。

孫亞新抱著腦袋嚷嚷:“你們別老欺負我啊,最幸運的難道不是阿釗?他才是那個人生贏家啊。”

大家一致看向羅子釗,的確,羅子釗是先天開掛,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一輩子吃喝不愁,房子首先不要擔心了,工作也不錯,人也長得帥,先天後天都占盡優勢,怎麼看怎麼都是最大贏家。

趙涵宇說:“的確,阿釗現在就差個女朋友了。阿釗你怎麼回事,銀行裏美女應該不少吧,你都出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談女朋友?”

“這還不懂,要求高唄!”張一傑說。

龔佑麟打了個酒嗝,說:“你們都不懂,要我說,最幸運的當然是我們老大,他是什麼都不缺,有大神陪著,要什麼女朋友啊。”

趙涵宇問號臉看著龔佑麟,又去看康家胤:“老大,是我理解的那樣嗎?”

康家胤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大學畢業的時候,羅子釗宿舍的人倒是全知道他倆的關係了,而他自己的室友竟然一個都沒察覺到,要不說工科男遲鈍呢,他當然沒有主動告知。

張一傑一臉茫然:“你們在說什麼?”

孫亞新湊過來,勾住康家胤的脖子問:“老大,小龔說的是真的嗎?”

康家胤有些難為情地點點頭:“不好意思,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告訴你們。”

趙涵宇走過來,抬起大巴掌拍在康家胤背上:“我靠,老大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我說呢,你倆總是形影不離,再親密的朋友也不過如此了吧。你倆上大學時就在一起了吧?這麼多年你們都不說,瞞的可真嚴啊。”

張一傑還是茫然著,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問身邊的汪明陽:“他們在說什麼?老大和誰在一起?”

汪明陽小聲地說:“你老大和我老大啊。”

張一傑的下巴差點都掉下來了,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康家胤和羅子釗,一臉難以置信。

那邊羅子釗笑著說:“我們沒瞞啊,隻是沒有跟你們明說罷了,我們宿舍的人都知道,不過是阿坤自己發現的。我們讀高二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算起來有十年了。”

他這話一出口,全場都發出一陣驚歎聲,兩個男人在一起十年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放在普通男女身上,都是十分少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