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陣營,何必把定時炸彈埋在自己的腳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粉身碎骨呢?”
豆芽菜抽筋似的連忙奪過便利貼,“黎離昨晚做惡夢了手機也丟了心情不太好,嗬嗬嗬,她會給你打電話的啦。”
“我才不會打!”我揚聲下逐客令:“關門,放狗!”
“筆不好用,尾號是9987。”他黑著臉,對豆芽菜笑笑,“我先走了。”
我大功告成地拍拍手,“歡迎女生宿舍一日遊。”
聶冰灰無可奈何地苦笑,他的笑容仿佛退潮的大海一般倏而靜寂,落落無聲地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豆芽菜的手機亂糟糟地響起音樂。她接起電話,點頭哈腰地衝話筒打哈哈,鐵青一張睡不醒的臉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聶會長來了,發生一點兒小情況,我們馬上就去上課!”
“你是班長的走狗嗎?”與聶冰灰的這一場不歡而散也是計劃之外的小插曲,我一邊觀察豆芽菜的表情,一邊不泄氣地說:“姑奶奶可沒說要和你一起去上課!”
“可是他千叮萬囑說,黎離務必過去。”她惶恐地說:“畢竟是開學的第一天,別難為我了。”
我一頭栽倒在床上,本小姐從沒見過那樣多管閑事的家夥,我看倒不如親自會他一會,再畸形的三頭六臂我也領教過,大不了迫不得已時還有最管用的一招殺手鐧:賄賂。
我飛揚跋扈地收拾背包,“你和聶冰灰那家夥,好像挺熟的啊?”
“嗯,蠻熟,畢竟一起工作了一年。”她拽住我的胳膊往外走,“我去年就入了學生會,主要是管理後勤的工作,學長很懂得照顧人。”
奇怪,記得昨天與豆芽菜談論“小王子”的時候,她明明麵紅耳赤地說他們並不熟稔。還有更重要的細節,豆芽菜與心上人近在咫尺,也沒表現出什麼害羞之類的窘態。
“便利貼給我。”我一把揪住豆芽菜,“聶冰灰寫的那個。”
她傻乎乎望著我,“什麼?”
“本來就是他給我的!拿來!電話號碼!”
“你很奇怪哎,剛剛還像抗戰英雄似的,這會兒變成土八路了?”
“你想死是吧?”我掐住她的屁股,“是不是在這個兜裏?”
“非禮啦,我放在宿舍桌上了啊。慌什麼?我又沒說不給你……”
死丫頭!和我真的是一點兒默契都沒有。我停住腳步,轉過身往五樓跑。
一張黃色便利貼安靜地躺在書桌上,我抓起它,仔細端詳。筆鋒剛迥的瀟灑行書。聶冰灰。尾號果然寫的是9987。昨晚撥了兩次的電話,尾號也是9、8、7三個數字的組合。如果說昨晚撥的是聶冰灰的號碼,那麼剛才我用豆芽手機撥的號碼是誰接的?
沒理由,沒理由。難道豆芽菜暗中將小王子的電話改了?可是她在聶冰灰麵前也沒表現出暗戀的神色……莫非會演戲的人不是聶冰灰,而是在我麵前老實巴交的豆芽菜?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那個死丫頭疑心這麼重,連電話號碼這種小細節都不放過,太不簡單了!我心存芥蒂地想,從今以後,一切武器都隻能由我一個人打造,再人道主義的戰爭支援都不能簽收。
Chapter 7 (5)
推開高二(1)大門時,一群男生圍成一個圈在打牌,周遭排山倒海地傳來女生甜膩的笑聲。我將背包摔在講台上,大喊:“班長是誰?”
男生們唏噓一片,散開,正中央的男生翹著二郎腿坐在書桌上,抬起頭,笑吟吟地說:“黎離,歡迎歸隊。”
我靠!居然是向偉!
我張口結舌地杵在講台上,回過神時,口中已經幹涸了。向偉不要臉地撩了撩劉海,“驚呆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我已經哭笑不得地再也不想說任何話。
“從現在開始,任何一節課你都不許翹,包括早自習和夜自習,如果你想拿到聖高畢業證的話。”他的目光充滿挑釁地說:“作為班長,這個權利我還是有的。”
我的忍耐度僅僅是聽他把話講完而已,像這種百分百祈使句連黎峻都不敢對我講,老天知道,我可不是為了念書才來聖高的!我跳下講台,狂紮進人堆裏,衝過去一把拽住向偉的衣領,猛力將他撂倒,他的右臉地貼在桌子上,臉色難看地說:“大小姐,這裏不是春秋,也不是你家院子,我奉勸你還是老實一點。”
“別掙紮了,誰叫你公報私仇的?”我恨恨地對他耳語,“我怎麼不記得你這麼巧也在1班,不管你肚子裏有多少壞水都給我趁早咽下去,我警告你當一條好狗,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原來那個不停給豆芽菜打電話虛情假意慰問轉校生的班長,就是這個被我整了十年的怪胎。我發誓,如果他敢躍進雷池半步,我就讓他看不見當晚的月亮。
我鬆開手,掠過眾人奇異的目光,在靠近掃除工具櫃的最後一排角落裏入座。向偉坐起身,並不顧及旁人側目,兀自可憐兮兮地翻書本。我發現他真是命賤,非讓人對他非打即罵才會老實,實在搞不懂像這樣的家夥是憑什麼本事當上班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