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襲白衣勝雪,仿佛電視劇中那個帥得不行的花無缺,讓人忍不住連他的孤傲與壞脾氣也全然接受。
與黑衣的白翼完全不同。他似乎對GUCCI情有獨鍾,初遇的那天如此,再度重遇亦是如此,估計單憑他的衣著品味就會吸引眾多女生的矚目。
更何況,他的美讓女生都心生嫉妒,我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打過瘦臉針,吃過羊胎素,或是嗑過美白藥。更要命的是,此時此刻,他居然居高臨下,一句話也不說,笑吟吟而充滿曖昧地凝視我。
那種纏綿悱惻的眼神,讓我緊張得仿佛鴕鳥一般埋下我的頭,一下子不知該邁哪隻腳,居然矯情地踩了碎步。與這種軟綿綿的眼神對視,一向是我的致命傷,我手足無措垂下我的眼皮,專心致誌地爬台階。
熟悉的香水小百合氣息在鼻間彌散開來,我站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抬起眼,看見如水的目光傾瀉在我的身上。
“看什麼看?”我不自在地沉吟一聲:“傻瓜”。
他忽然邁前一步,彎下腰對我耳語,“你知道麼,漂亮和美是兩回事,就像你說讀書和念書是兩回事一樣。”
我撇開頭,“你又想說什麼?”
“隻有一種女人能用美去形容:遠處,她是女神;近處,她是殺手;夢裏,她是天使;醒來,她是魔鬼。”
他溫柔淺笑:“我想說的是,你很美。”
我的耳膜轟地一聲裂開!熱汩汩的血染紅了整個耳垂,鼻尖撞在他的下巴上,我捂住鼻子可憐兮兮地說:“你才是魔鬼,白皮膚紅眼睛的吸血鬼。”
聶冰灰粲然一笑,突然牽住我的手,“走吧。”
我的手心在瞬間潮濕一片,我的油嘴滑舌與聰穎過人在他的麵前一點也派不上用場,隻好言聽計從像個小孩子跟隨他的腳步寸步不離。
Chapter 9 (6)
推開大教室的門,我立即被一屋子的五顏六色擊昏了頭。這哪是一間教室嗬,原來在走廊看見的無數道大門都是裝飾而已,整層樓的房間都已打通,連接在一起,分明是一座寬敞的輕工廠。不鏽鋼衣架有條不紊地排列在角落裏,十幾架價格不菲的縫紉機,像打板機、設計台、繡花機這一類的專業機器應有盡有。數十個立體裁剪的黑色道具模特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針孔,色彩繽紛的成衣也依照風格、種類、國家、顏色的不同整齊有序地掛在高處……聖高果然是一個鑲金嵌銀的了不得的地方。
“喲,她就是黎離吧?”一個很“高調”的眼鏡女生迎上來,“這麼多天不來檢查工作,一來就帶了個實力派唷?”
一些忙著幹活的女生也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與聶冰灰打招呼。聶冰灰的人緣不是一般的好,我很快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不僅每個女生都能叫出名字,而且能夠同時應付N多對話,實在讓人刮目相看。眼鏡女生一隻手拿著剪刀,一隻手扯住我的小風衣,旁若無人地驚呼:“好漂亮的ONLY哦!”
“嗯,嗬嗬嗬。”她的眼睛太毒了,居然一眼就認出我最中意的小風衣是好東西,難道這就叫做職業嗅覺?
女生們統統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談論起我的衣著打扮。我趕緊退一步躲在聶冰灰的身後,慢條斯理地說:“丹麥的牌子。”
“好別致!好像商場沒有賣耶……”
“象牙白的顏色也很適合你,顯得好有氣質……”
“沒錯,搭配的發型、靴子、小裙子,都很有品味呢……”
好吵。
我果然還是不適應這種人多的地方,隻好捏了捏聶冰灰的手指頭,他卻反過來回捏我,任憑一群女生對我品頭論足,像中了樂透彩一樣得意的不得了。
我拚了命地用指甲挖他的手心,他才抱歉地朝女生們笑笑:“讓她四處參觀一下吧?”
“居然穿到這件風衣,是你自己買的嗎?”眼鏡學姐無視他的建議,訝異地說:“中國大陸沒有賣耶!平常你是自己逛街嗎?你媽一定給你做了很多參考吧?”
“我沒有媽。”
我的笑容仍掛在臉頰,一如既往地平靜。
我說:“我媽死了。”
我掌心中他的手,猛然顫唞。
我眨巴眨巴眼睛。“嚇著你們了?”
眼鏡女生磕磕巴巴地說:“黎離……我不知道……對不起……”
“別這樣。”我不自然地微微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姐妹們也可以一起去逛街買衣服,對不對?”
見我並不反感,她也迎合地笑了。雖然是一瞬間,我還是看見她狠狠瞪了一眼聶冰灰,大概是埋怨他沒有提前透露一些關於我的私密信息。我依然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肯放開,盡管那隻手已經滲出了冷冰冰的細汗。
“走嘛,到處逛逛,那邊是設計組,那邊是打板組,我們考上大學也會學服裝設計。”她笑盈盈地指向內置的玻璃屋,“今天開始,每個周六上午必須過來報道,其他時間來去自如,那個玻璃房子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一隻大手忽然揮過來,攔住我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