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1 / 2)

是同學,還是你馬子?”

向偉忍不住笑出聲,“行了翔飛,你別裝了,都傳開了說你在聖高現過身,到底什麼時候回國的?幾號來學校報道?”

“翔飛?”我不禁大聲重複,“什麼翔飛,什麼翔飛?”

“哦,嶽父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老婆她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他按住黎峻的手腕,抓起桌上的茅台將酒盅斟滿,說:“罰酒罰酒,起碼罰酒三杯,不醉不歸。”

“哎呀,我糊塗了,該罰該罰。”黎峻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規規矩矩地端起手挨個介紹說:“這位是你的聶伯伯,財政局的元老了。這位不用介紹啦,向伯伯,商業上的龍頭啦……”

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他的肩膀,大聲說:“他是你聶伯伯的兒子,周遊世界回來沒多久,叫聶翔飛。”

我靠!聶翔飛?我霍地站起身子,笨重的木頭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我的腦子飛速回憶,想起記憶中聽過幾次的名字,想起那張老照片中站在冰灰身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你就是那個……聶翔飛?”

Chapter 16 (9)

身後的拉門,咯吱一聲——

“沒錯,他就是我哥。”

我精神恍惚地轉過身,看見聶冰灰的一襲白衣勝雪站在門口。我口吃地指著他的鼻子,“你、怎麼也來了?”

聶冰灰朝我點點頭,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親昵地捏一下我的鼻子,而是徑直走到聶伯伯的左邊,端端正正地落座。

他瞟一下右邊的聶翔飛,目光觸電般地瞥過來,笑容溫煦地說:“我爸讓我來吃飯,說他的老朋友有聚會,全都帶了孩子,所以我來了。”

聶翔飛的臉也撇到一邊,不看他,神情與那張照片上的小男孩簡直一模一樣。

“唉,現在年輕人的思想什麼時候才能老道一點,不要那麼簡單化——”聶老頭掃了一眼左膀右臂的兩個兒子,說:“你看看,吃飯吃飯,他們就是為吃才來的,養兒二十年,居然連這點小小的道理都沒教會嘛——”

我望向冰灰和他哥,兩人的表情都非常奇怪,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好像被老師叫到辦公室準備受訓的小學生。

“其實一起吃飯是非常有講究的,我們吃了人家的飯該有多少天不在背後說主人的壞話呀?當然這個天數是依照飯菜的質量而定的,你看看這桌上的鮑魚龍蝦,就吃吃那麼簡單?唉,所以說做人應當多多請客吃飯,並且吃好飯,以增進朋友的感情,減少仇敵的毀謗……”

果然是老一套的長篇大論,聶老頭應該是個愛看書的人,而且能隨時隨地學以致用,剛才他說的話來自錢鍾書,我在塔塔的讀書筆記裏看見過。

一個很不簡單的老頭,我突然覺得冰灰和他哥在三個人男人的家庭裏活得也挺不容易的。

等等等等,容我想一想。

我聞到聶翔飛身上幽淡的香水小百合的味道,怪不得覺得熟悉,竟是和冰灰一模一樣的。如果說這個綁架過我的人是聶冰灰的哥哥,傳說中的聶大少,那麼當時冰灰去救我的時候,兩個人的對話場麵也就變成了兄弟對話的場麵……很久以前我在百貨商場邂逅的是他,在玫瑰大道小胡同救過的血葫蘆是他……也就是說,黎峻曾經毆打的人也是他……

我的天!我趕緊望向彼此敬酒的黎峻與聶翔飛,兩個人親密的不得了,怎麼也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嶽父,我為之前對您做過的壞事深表歉意,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既往不咎,晚輩先幹杯了。”聶翔飛像個地道的江湖混子,說話也大大咧咧的,“今天我爸帶我來,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嗬嗬嗬,什麼都別說,全在酒裏。”黎峻又幹了一杯。

“嶽父大人,咱們……”

“等一下,有一件事情我沒搞清楚,這個‘嶽父大人’我怎麼不大明白呢?”黎峻嘴上疑問,眼睛瞥向一心想娶我當兒媳婦的向伯伯,“初次見麵好奇怪呀,哈哈哈。”

Chapter 16 (10)

“別聽那小子胡說八道,”聶老頭嘟起嘴吧,用筷子猛敲聶翔飛的手背,“你安分一點,快吃,吃完趕緊給我走。”

黎峻舉著酒盅頂在嘴唇上,笑嗬嗬地打圓場:“這麼巧四個孩子都在您那裏讀書,一定要替我好好管教女兒,還有,師兄妹之間要好好相處……”

聶翔飛一把奪過黎峻舉起的酒杯,嬉笑的表情倏忽地嚴肅了,細長的眼底閃出鑽綠的針芒,“我要和你女兒結婚,可是還沒到年齡,那就先訂婚,您看成麼?”

哦,他說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情不自禁地望向冰灰,一種被扯得七零八碎的痛感在心深處徒然萌生。

“我們早就私定終身了,嶽父大人,您覺得這頓飯不能白請吧?”

“當然,呃,既然……如此,這件事讓我考慮一下。”黎峻臉上掛不住,這頓飯明擺著是為了托聶老頭辦事才請的,聶翔飛分明是在威脅他。

黎峻怏怏地幹了一杯酒,隻好喋喋不休地責備我說:“您瞧瞧,這孩子什麼事也不跟我說……你們的關係處得挺好?搞得我很不好意思,等我回家問問她,好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