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沈嘯言一向以為子期是被姐姐帶壞，所以在衣裳上也打補丁。
“霽塵兄，我的錢你也要搶？”男子頗為怨念地撇了撇嘴，從兜裏掏出兩個雞蛋在桌上敲了敲，自顧自地剝了起來，“還好白撿了兩雞蛋。”
“姐，他就是掌院。”許慕辰附在許慕蓴的耳邊，小聲地嘟囔著，眼神往沈嘯言的方向瞄了一下。
許慕蓴左看看右看看，上瞧瞧下瞧瞧，故作淡定地站了起來，“掌院大人，我方才說糊話呢，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能屈能伸小女子，要是得罪了掌院，許慕辰以後的日子估計就難過了。
沈嘯言淡淡地略過許慕蓴，素聞許慕蓴是大家閨秀中的異類，今日得見大為震憾。“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破爛打滿補丁的衣裳跟路邊要飯的沒有太大的不同，隻是略微幹淨些罷了，臉蛋倒是極為標致。前些日子聽聞她被周君玦納為妾室，這才是沈嘯言對她感興趣的主要原因。周家的小妾穿成如此模樣，也不怕敗壞家風。看來周君玦仍舊無意娶妻。
“掌院大人，我很好養的。我隻喝湯，不吃肉。對了子期，姐給你帶了餛飩……”許慕蓴突然皺了皺鼻子，對空氣中散發出來的混合著茶葉與雞蛋味道的氣息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
尋著香味望過去，隻見那個眼神犀利的男子正坐在一旁吃著兩個茶葉蛋……
“啊……我的蛋蛋……”許慕蓴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她的雞蛋，她的小推車……
“蛋蛋？”嘴裏塞滿雞蛋的男子朝她曖昧的一笑，“姑娘，你的蛋蛋在哪裏？”眼神往她下三路斜斜的一瞄，自顧抿著嘴偷笑。
“你吃的茶葉蛋哪來的？”許慕蓴衝到那人跟前，緊張地問。
“門口……”一口雞蛋堵在喉嚨裏，男子忙閉了嘴找水喝。
“門口？”許慕蓴的聲音已拔高了幾分。
男子就著清水吞下嘴裏的雞蛋，“是啊，門口有個亂擺攤的小推車，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書院門口是不允許擺攤設點，我就拿了兩個……”
“兩個……你拿的……”許慕蓴張大嘴巴，一臉糾結萬狀的表情，“給我十文錢。”
“憑什麼？”男子打了個飽嗝，這蛋真香，茶葉的清香充滿融合到蛋身裏。
“那是我的蛋。”許慕蓴握緊拳頭，雞蛋啊雞蛋，不是我故意遺棄你的，可是你怎麼能擅自離我而去呢？“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沒有雞蛋她要怎麼活……
“姑娘，你……”男子驚恐萬分，顫巍巍地手默默地襲向許慕蓴的胸部。這姑娘也有命根子？還有蛋？難道……
“啊……”許慕蓴驚聲尖叫，一拳揮在男子的側臉上，爾後雙臂交疊死死地護在胸`前。她不僅吃了她的蛋，還吃了她的豆腐……嗚嗚嗚……在心中狂抹淚……
“姐。”許慕辰忙擋在許慕蓴跟前，“先生，這是我姐。姐，這位是葉先生，名律乾，字潛行，今年秋試的殿試第一名。”
“啊……”許慕蓴的尖叫聲持續不斷，盤旋高亢直上雲霄，以摧枯拉朽的綿延之勢迅速在四周蔓延燃燒。
“停，吵什麼吵！”沈嘯言掐了掐鼻梁骨，頭痛欲裂地繃著臉。
“非禮啊……”許慕蓴換了一種尖叫聲，震得在場三人皆屏息凝視，捂著耳朵默默等待。
“啊”字漸漸變成顫音，許慕蓴終於癱軟在地，放聲大哭，“子期，他欺負姐姐，偷吃我的茶葉蛋還不給錢，還非禮我……”他的鹹豬手居然抓她的小白兔，要剁了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