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許慕蓴手上的小木勺調轉方向,送至唇邊略微一試,眉頭一蹙,“相公,你為何睜眼說瞎話?明明很燙的嘛……”
程書澈倚在床柱邊看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如畫的眉眼淩亂張揚,單拳抵在唇下輕輕地咳,“子墨兄,您多保重,回頭我讓醫仆把藥送來,你也知道我不開平常方子,對你也不適用。新婚在即,送些獨門的方子給你,放心,無效不要銀子的,你放心吧。”說罷,仰天長笑,帶著釋然的哀傷揚長而去。瑤兒,你可以瞑目了!終於有人可以治他,讓他甘願俯首。
周君玦敢怒不敢言,眸中帶火,似要將程書澈飄逸的衣袂點燃。
“相公,你還有話要和庸醫大人說嗎?要不我把他喊回來,你倆再好生聊聊,你意下如何?”許慕蓴說得有文雅,笑容漸露婉約之感,生生叫人心兒惶惶。
“不必不必。”周君玦拉起錦被蓋在身,半倚在床榻上,眼神防備。↘思↘兔↘網↘
“那還喝粥嗎?”許慕蓴眨著無邪的眸子,笑容陰森。
“喝,娘子喂的怎能不喝。”周君玦舍生取義,老太太的責罰他已領了,如今娘子的責罰即將來臨,他已做好一切的準備,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如此……”許慕蓴抬頭望天,“相公,這白粥不好喝,要不要加點醋或醬油,還是加點白糖?”
“但憑娘子作主,隻要不是辣椒就好。”周君玦淡定自若,從善如流。
“你等著。”
一等便是日暮西垂,周君玦仰麵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肚子卻似鼓鳴般翻騰。
這是赤。裸。裸的虐待……
也罷,他家小娘子願意如何那便是如何,她高興便已足矣。
這廂許慕蓴拎著昨晚在街市買的小零嘴潛入老太太的房中,諂媚地堆起滿臉笑,“祖母,昨夜在元宵街市上買了些小零嘴,也不知道祖母喜歡什麼,燈會上人潮擁擠,也不好帶您一起去閑逛,您看看喜歡哪些。”
小藤籃輕輕叩在桌麵上,許慕蓴默默地立在老太太身前,低垂眸子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她的表情變化。
老太太先是一愣,眼神中略過一絲驚喜,鼻翼兩側似有微微的聳動,目光順著香味瞥進藤籃,眼神中是取而代之的竊喜和狂喜。
“先放著吧,最近老沒胃口,一會我再挑挑。”老太太旋即恢複如常,目不斜視。
“祖母,您要是有喜歡的告訴我,我給您買去。下禦街新開了家酥糖店,口味超正的,下次我給你買來試試?就是不知道您喜歡吃甜的嗎?”許慕蓴小心翼翼地試探,“要是不喜歡……”
“買來試試吧,我一般不挑食,在寺廟裏也都吃素,葷的可免,其他的隨意。”老太太急忙打斷,略顯隨意地輕描淡寫。
許慕蓴點頭如搗蒜,狡黠地浮起一笑退了出去,“我明日給您買去。”
第二日一早,許慕蓴已將買好的酥糖放在老太太房內,也沒多話,放下便退了出去。
剛挑開門簾,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解開封紙的聲音,窸窸窣窣甚是悅耳。
這一日,老太太也沒再提讓許慕蓴回許家的事。
而柳荊楚則是帶領府中上下緊張地進行大婚之前的各項布置,或間老太太差方嫂傳話,不可丟了周家的臉麵,不可從簡,更是送來萬兩銀票給柳荊楚添置一應物什。
唯一閑著的卻是一跪臥床的周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