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亮了兩人的眼睛。
望月握著刀的手顫唞,不敢置信,“楊清!”
一刀重重劈向楊清。
他要殺她麼?!
身後有人呃一聲,望月扭頭,看到一個躲在叢木後的人射出的筒針,被青年飛出的劍氣掃了開。那針往四麵分散而去,望月身邊的弟子們,全都看到這肉眼可見的小針,怕是有毒,紛紛躲避。
望月得到安慰:她清哥哥不是要殺她。
望月砍出去的一刀,被楊清以劍相抵。
哢擦一聲。
他手裏的劍斷了。
兩人來不及交流,四麵才散開的人,重新圍了上來。望月也沒心神去看楊清,反正他的武功比她好,打鬥中,比較危險的,是她。
然望月很快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一,楊清用的招式武功,全不是雲門的。他用起來有些艱澀,不太習慣;
二,楊清不殺人,手上不見血。他與四麵弟子相打,也隻肯把人弄暈、點了穴道。這種方式,在生死搏殺中,真是大忌。
楊清到底是雲門的柃木長老,他既然隱瞞身份下山,當然不能在打鬥中,被人發現自己是雲門人了。他現在使用的這套武功,都是一路上隨便學的,沒有心法,完全是應付著學的。
打起來,自然會吃些虧。
可是楊清不下殺手,不代表那幫弟子們不下殺手啊。原本這個跟他們走一路的青年,就不跟他們交談,平時也無聲無息的。大家本就覺得他奇怪,他臨時叛變,眾人隻吃驚了一下,就很快接受——
“山秀叛敵了!大家小心!把他和妖女一起殺了!”
“我早覺得這個山秀有問題了!”
望月在打鬥中,聽到那邊的嚷嚷聲,腳下一滑:……居然還真的化名是“山秀”啊。
她一趔趄,楊清便拉住了她的手,帶她向一個方向縱去。兩人一邊退,一邊打。望月很久以前和楊清合作過,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時隔多年,兩人再次並肩而戰,境況卻已經很不同了。望月心神晃一下,壓下心頭的失落,哎一聲,“這樣不是辦法啊!我在山上埋了陷阱,你等著!”推開楊清。
楊清上前,又是弟子們圍上來。
望月很快發現自己大意了,也許是他們在山下早得了情報,來殺她的,根本不止一批。
刀劍相揮,人越來越多,把兩人往後逼退,根本打不過來。
望月之前幾天就與眾人大戰,真氣耗損嚴重。此時人數眾多,她打鬥不過,隻能在楊清身後,看楊清為她擋掉刀劍。
然這樣根本不是辦法。
還是那個問題!
楊清不殺人!
他堅持著這個原則,人數隻會越打越多,他們遲早被人困住!
而且在楊清的眼皮下,望月也不好殺人。雖然楊清沒說什麼,她也不想把自己殘酷的那一麵,暴露給他看。這些人終究到底,都是白道的弟子,都是受碧落穀的欺騙才來追殺她的。楊清不在,望月殺起來無顧忌。楊清在,望月總要給他個麵子。
如此,兩人且戰且退,最後到懸崖邊,簡直退無可退。
望月站在山石前,腳下就是懸崖蒼雲,後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被楊清一力擋在身後。
他不能用雲門的武功,不能暴露雲門的心法。他打起來,顧忌萬千,招式不暢,束手束腳下,肩上、臂上、腰上等處,都有了傷口。望月眼睜睜看著他身上的傷越來越重,心急如焚。
低頭,看眼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