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秋高氣爽,太陽說不上炙熱,但也談不上多溫和,甄元白靜靜的低著頭站在他身邊,雪白的手指蜷在袖子裏,睫毛低垂,一聲不吭。
上課鈴開始打響,操場上打球的少年們飛奔向教學樓,有人路過他倆不遠處,新奇的議論:“怎麼甄元白也罰站了?”
“臥槽,他現在跟時不凡真是一條船上的了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嘖嘖,時不凡真牛逼,把天使拉地獄來了……人家以前多乖一孩子啊。“
“得,下周校刊標題絕壁是‘一中模範生跌落泥潭為哪般’,他又得上頭條。”
幾個人嘻嘻笑著離開,不斷有人從他們跟前跑過,都用意外和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甄元白。
時不凡倒是好說,失憶了臉皮還是那麼厚,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眼神輕蔑的不像在罰站,倒像是坐在王座上。
操場很快空無一人。
時不凡雖然嘴上說甄元白應該好好學習,但心裏頭對於他跟自己同甘共苦這事兒還是很受用的,等到操場上漸漸沒人了,他轉臉去看甄元白,這一看,卻忽然一愣。
甄元白的腦袋一直沒抬起來,雪白的鼻尖微微泛紅,額前微卷的劉海垂到了眼睫毛上,有一滴水珠兒沒有經過臉頰,直接從眼睛裏,垂直砸在了操場的紅色跑道上。
“……”
空氣一時寂靜了,操場的小風好像也沒了。
時不凡拿手輕輕碰了他一下:“……元,元元?”
甄元白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麼圍觀過,他原本還很安靜,被時不凡這麼一喊,忽然沒忍住,嘴唇一下子抿成了曲線,眼淚珠子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時不凡捏了捏耳朵,眉頭皺了起來,他不安的舔了舔嘴唇,伸手把甄元白扯了過來:“真是,哭什麼啊……這有什麼的,不就罰個站麼?不是有時哥陪你呢麼?嗯?”
甄元白的嘴扁的像個小老頭,他扭頭不理時不凡,後者一下子繞了過來,手在口袋裏摸了摸,變戲法似的搞出來了一個阿爾卑斯草莓糖:“別哭了,來,這個給你吃。”
“你還吃!”甄元白看到糖就氣的哽咽:“我們罰站,就,就是嘴饞……你,你還……”
他說不下去了。
真是太丟人了。
他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被罰過站,今天不光罰站,還是因為嘴饞罰站,不光因為嘴饞罰站,還跟“惹不起”在一起罰站。
他越想越丟人,還伴隨著這件事傳遍整個校園,甚至可能傳到父母耳朵裏的恐懼,一時悲從中來,眼淚止都止不住。
就在這時,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傳來,是高一某個班級過來上體育課了,甄元白手腳都開始發軟,急忙伸手抹了抹眼淚,緊張的不行。
時不凡扭頭看了看那群學生,不爽的臉讓原本想過來的體育老師退避三舍,老師盡量不去惹這個刺頭,帶著學生去操場另一邊活動。
時不凡又看了一眼甄元白,忽然伸手抓住了校服兩邊的衣角,抬手一翻,雪白的球衣被跟著帶起一角,露出腰間結實的肌肉,隻一瞬間又被擋住。
甄元白隻覺得眼前微微一暗,一抬頭,就發現校服依然還穿在他身上,隻是被掀起來,裏子朝外,被他雙手撐著,小傘一樣擋住了頭頂的陽光,也擋住了那些窺視的視線。
少年腳步朝他挪了挪,輕聲道:“別怕,哥給你擋著,誰都看不到。”
甄元白濕漉漉的睫毛閃了閃,又把頭低下來,悶悶道:“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