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混賬上了。
甄元白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推得遠遠的。
時不凡倒是得償所願,跟甄元白跑到了一個溫泉池裏,不妙的是,這個池子裏還有甄優秀鎮平津以及時憲,兩個大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甄優秀則趴在石頭上玩著手機,時不時朝他們掃一眼,似乎在確認什麼。
時不凡側頭看甄元白被熱氣熏得緋紅的臉,心癢難耐的朝他湊近了一些,甄優秀雷達一樣的眼睛立刻準確無誤的盯了過來,時不凡若無其事的道:“待會兒找個地方打遊戲,去嗎?”
“泡完我洗個澡就睡了。”如今天氣越來越冷,甄元白就跟需要冬眠的蛇一樣整日犯困。甄優秀放下了手機,沉默的盯著他倆看個不停,那眼睛活像要把他們給活剖了,甄元白先受不了,一腳把水下伸過來的腳踢開,撐起身子出了水:“我頭暈,先出去了。”
他裹著浴袍,骨頭酥軟的走出去,一眼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喝水的淩萱,她顯然也是剛出水沒多久,見到他就微微笑了:“怎麼出來那麼早?”
“我頭暈。”甄元白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淩萱把沏好的茶推過來遞給他,見他一臉欲言又止,了然道:“你想問我凡凡的事?”
甄元白毫不猶豫的點頭,求知若渴的看向她:“能說嗎?”
“跟你沒什麼不能說的。”淩萱語氣溫和,道:“隻是不要告訴凡凡,我不想他再想起這些事。”
敢情時家父母都還不知道時不凡恢複記憶的事,甄元白下意識坐直了,用力點頭。
淩萱把鬢角的頭發撩到耳後,娓娓道:“這件事說起來,是我跟你時叔叔的錯……我們結婚那年二十五歲,兩個人感情好,加上那會兒生意正值好時候,我們都想著,做一對丁克夫妻就好了,都不願意要孩子。”
這算是一個家庭秘辛,卻沒有像時不凡說的,他爸把他一腳踹到遊泳池裏那樣直觀的可怕。
淩萱敘述的時候很平靜,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事情講清楚了。
她年輕的時候追求事業,時憲的注意力也全部都在怎麼能把生意做得更好上麵,他們結婚兩年,都沒有考慮過家裏添個孩子會是什麼樣子,不著急,也不上心,年輕時候的淩萱張揚自信,行事果決,極其厭惡拖泥帶水,而對於這樣的一對夫妻來說,一個軟乎乎的小孩子,就顯得特別討厭了。
他們不喜歡別人家的孩子,自然也沒想過要去創造一個小生命延續血統之類的事情。
但這隻是他們夫妻一廂情願的做法,兩個人的頭上,都分別還有一對老人。
淩萱跟時憲都是獨生子女,婚後買了一套別墅,把兩家老人都接了進去,雇傭了保姆來照顧老人家,讓他們晚年生活安穩。年紀大了的兩對老人家,沒什麼特殊愛好打發時間,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他們給生個乖孫來,甚至為了要把他們夫妻給騙回來,挨個裝病。
淩萱記得,那年她獨自回家探望長輩,跟父母公婆爆發了一次很激烈的爭吵,四個老人聯名討伐她,不知是她的父母,還是時憲的父母,有人提了一嘴:“萱萱啊,你把孩子生下來給我們,我們在家也有個伴兒,心裏多少有個盼頭,你隻要生就好了,我們會照顧的,絕對不麻煩你跟時憲。”
這句話獲得了兩對父母的全票通過,他們互相點頭,你一言我一語:“就是,我們幾個老骨頭給你們照顧,你們該怎麼忙繼續怎麼忙,年輕人有事業心是好事,但你也不能不管我們啊,我們就要個乖孫……趁著我們還都能動,給你們看著點兒,以後等你們年紀大了,這孩子還能孝敬你們……這不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