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本是不用上班,但是因為最近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王洛洛的部門被安排了過來應付一下。
這些天,公司的門口周圍一直陸陸續續圍堵著不同報社雜誌過來的記者,大門的中央位置還跪著那個中毒孕婦的婆婆,因為工廠被迫停產,公司上下許多部門都已經被迫放假。
但自然也不會為此亂了陣腳,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大公司,處理這些事情不過是需要些時日罷了,徐敏霞已經叫人在與那婆婆洽談,最近她情緒好了些,肯吃完別人給的飯再跑去門口跪了。
記者們偶爾過來串門,偶爾又消失,有些是比較出名的雜誌與報紙記者,公司派了相關人員去接洽,那些名不經傳想過來分杯羹的,公司一概不理睬,最後隻能灰著鼻子走了。
這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人是韓程暉找來的,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事情鬧得不大不小,因為持續不斷,顯得煩人,讓大家感覺到領導層的無力,最後他出手,馬上平定。
韓程暉的這些把戲都寫在他的計劃裏,王洛洛也都清楚,但她還不敢戳穿,現在還不是跟韓程暉作對的時候。
她也不想見那虐心而又煩人的場麵,隻好從後門走出去,王洛洛出去之前跑去與經理急急忙忙請了個假,理由是自己大姨媽來了,肚子翻滾,揚言道再不回去躺一下會死人的。經理是個害羞且老實的中年男子,一聽這話便覺臉紅,二話不說批準了。
上班時間,路況不是很繁忙,不過二十分鍾,王洛洛便找到了位於市中心的“黑森林”。
她不知道為何紀文軒喝酒要換地址了,從前他們都是找隱秘的小地方酒吧,如今在這市中心還真的是不太習慣。
一進門,裏麵的服務員倒是很精神,客氣且熱情的招呼羅翩然。而客人卻都是懨懨的,毫無生氣,因為人比較少,羅翩然一眼看過去便看見了愛坐在中心吧台顯眼位置的紀文軒。
雖是白天,但因是冬天的關係,天光不是很好,再加上酒吧的氛圍,光線暗淡且曖昧,打在臉上,一陣不自然的暈眩。
王洛洛走過去,很客氣地拍了拍紀文軒的肩膀,他搖晃著腦袋,許久才反應過來,緩慢得像是放慢的電影鏡頭般轉過臉的時候,臉是一片豬肝色,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恐怖,看樣子是已經喝了不少。
但他倒還是能認出王洛洛的,見是王洛洛,像個傻子般嘿嘿的笑著:“你來了?”說罷,又轉過頭軟塌塌的將手中的酒倒進杯子裏,杯口沒對準,酒便灑了出來。
王洛洛奪過他手中的酒瓶,拿走酒杯,輕聲道:“別喝那麼多了,來,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紀文軒卻拉著她不放。喃喃道:“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人?”
王洛洛一頓,不語。
“我怎麼就比不上他呢?為什麼我處理任何事情都要費那麼大的力氣,而他一出手不過三兩下便將事情處理得很漂亮,你說說……說說……”
王洛洛才知道他說的“他”指的是誰,愣了一下,道:“沒有的事,你很好,比起他來你很好了。”
“我好?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都是安慰我,你們都是安慰我,隻會安慰我,沒有人敢指出我的過錯……我知道,你們都怕我,你們都親近他……”紀文軒像個孩子一般耍起無賴。
“別這樣,來,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來——”
“醉?誰醉了?我才沒有,別小看我,來來來,再……再來一瓶。”紀文軒又伸出手招來服務員。王洛洛朝服務員搖頭。那服務員便止步。
“怎麼著?連你都看不起我是不是?連你都覺得我是廢物是不是?連酒都不敢給我喝了?”繼而,他又緩緩轉過頭看那服務員:“你給不給?好——你他媽不……不想做生意了是吧?”他說著,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那架勢像是欲上前與那服務員幹上一架。
王洛洛扶他不穩,險些撞到了吧台。
紀文軒醉得不輕,他真的拿起了空的酒瓶欲打人,幸而那年輕人有所防範,逃跑開來。
客人人較少,經理見到動靜,叫來不少人幫忙才將紀文軒手中的酒瓶奪走。
眾人拉著他,他拳打腳踢的向著眾人,嘴巴還胡言亂語,一直重複著一個詞“廢物”,一邊說一邊瘋子似的發泄,他的拳腳亂踢,踢中了王洛洛。王洛洛也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亂地拳打腳踢,沒有躲閃。
再怎麼說這件事情自己也是有責任的,接下來的事情,或者他更無法接受,此刻,讓他發泄一下她心裏會更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