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和唐天霄一直曖昧不清,就不想讓我奪他江山,對不?想讓我對宣氏那老賤人和唐天霄那黃口小兒俯首稱臣,隻是做夢!今日我明著和你說了,這大周江山,就和你寧清嫵一樣,我是要定了!”

我實在不能理解男人這種所謂的雄心壯誌,但他既然把太後都罵成那樣了,我也懶得再去糾結他對我和唐天霄的疑心病,隻是說道:“如果你執意為一己之私令生靈塗炭,那也由得你了。”

唐天重冷笑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來帝王名將皆是如此,何嚐聽到史官下一筆半筆他們的不是?何況血債血償,本事天公地道。”

血債血償?

我疑惑,這又是從何說起?

唐天重似也自知失口,再不說下去,隻將我上下一打量,本來皺緊的眉舒展開來,揮手道:“去取套男裝來!”

同樣不由我爭辯,片刻,我成了唐天重隨身的侍童。

九兒在我跟前轉來轉去,忍不住嘀咕道:“有這麼漂亮的男孩嗎?我瞧著……實在不像啊。”

但唐天重根本顧不得像不像了,點頭道:“好得好,以後我去書房你便跟著去,去宮裏就不必了!”

自那晚之後,他似乎越來越喜歡把我栓在他跟前,如今更是打算把我往外麵帶了。

我對著鏡子裏那個顯而易見的女子麵龐,雖然好笑,也不願違拗他的心意。何況時時伴在他的身側,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總比一個人在房發呆好。

以前自覺很能耐住寂寞,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他不在身邊時,我也會覺得孤單起來。

也許,是因為滿池的殘蓮終於連葉子也枯萎了,內拔得一幹二淨,水麵便顯得太過單調而清寂吧。

唐天重在書房裏要麼看公文,要麼找大臣議事,要麼傳來部屬調兵遣將,並不避忌我,對我也不親近,宛如我真的是個為他磨墨遞紙的童兒而已。

我看管了他任倩冷冽威凜的模樣,也不以為意。倒是那些來往的重臣武將,對他身畔多了個唇紅齒白的俊秀小童很是納悶,隻是唐天重素有威儀,無人敢當麵發問,而背後穿成了什麼樣,真的隻有天知道了。

我既在唐天重身畔,許多不該女子參與的政事,漸漸也看到眼內,傳入耳中。

不怪唐天霄提到唐天重便恨得入骨,唐天重的確快把金鑾殿放到內廷的勤政殿或王府的大書房內了。

幾乎七成以上的重大國事從兵馬調動到官員任免,從城池的修建到水運的疏通,竟是先向唐天重請示後,再奏報朝廷的。便是上朝有人提出異議,因唐天重這一支係的臣子也會上前力保通過,不比他親自出頭,已在暗中擺布得清清楚楚。

若他真的在金殿上指鹿為馬,隻怕符合的人不在少數。

他已是實際上的攝政王了,比少年帝王大不了幾歲的攝政王。

或許他的打算也有道理。如果他不交出權柄,唐天霄母子絕不會善罷甘休,而如果他交出權柄,以他們父子在朝中的威望,功高震主外加曾經處重擅權,必為帝王所忌,最好的待遇,也隻是容他做個閑散宗室罷了。

而唐天重又豈會甘心受製於人?

因被唐天重絆著,我去陪著唐承朔的時間更少了。

這日我去請按時,他便歎氣,“本以為找著了個好兒媳,便多個人在跟前伺候了。沒想到天重那小子還和我這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搶人。你說我這倒是生的什麼好兒子呢!”

我微笑道:“侯爺公事纏身,也的確辛苦了些,所以我才跟了去照看照看。其實他也記掛著王爺,剛才我過來時還在囑咐我多代他盡盡孝心呢!王爺既然喜歡清嫵服侍,我回去便和他說下,以後再也不隨他去前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