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重位高權重,雖然不是正經的大生日,又說了一切從簡,這日人來人往拜壽賀喜的人也不少。前院宴席白了十餘桌,連唐承朔覺得身子略好,都讓人攙扶到前廳略坐了坐,喝了兩口酒,才又回房去休息。
等他會完賓客,回到蓮榭時,已是晚上快亥時了。
他隨手翻了翻那些衣衫,問道:“你們做的?”
無雙看了我一眼,笑道:“姑娘自然也幫了忙。”
他便點頭,將衣衫丟開,撫弄著腰間的香囊,說道:“你們倒也細心,隻是我這上麵的白虎都變成灰虎了,都沒人記掛著幫我換個新的。”
他說著別人,眼睛卻望向我。
我瞥一眼,若無其事道:“早該取下來洗洗了,換些新的香料進去。”
無雙笑道:“侯爺睡覺時,我何嚐沒替換過香料?隻是侯爺每日都要把這個佩在身上,便沒機會洗了。”
論起這些東西來,他要找多少沒有,偏偏隻佩戴這一個,我再無話可說,隻是被他這麼說著,連眼神也略帶著譴責的意味,倒似乎真成了我的錯了。
等閑了的時候,也許真該為他再做兩個香囊,原野不是什麼大不了地事。
雖然有孕,我倒也沒有太明顯的害喜症狀,隻是比平時嗜睡了些。
這晚睡得正迷糊,忽覺得唐天重枕在我腦後的手臂動了下,然後才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侯爺,侯爺,前麵派人來傳話,說王爺不行了!”
我驚得坐起身時,唐天重也迅速披衣下床,卻拍了怕我的肩膀,沉聲道:“你先睡著,如果真有什麼事,我讓人過來叫你。”
我應了,眼看他匆匆離去,再也睡不著,倒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許久都有些頭暈無力。
這些日子也常去看望唐承朔,雖知道他病情不太妙,但白天看他還出來見過客人,精神應該還好,不知怎麼又會突然病成那樣。
無雙等人也都聽說,眼見我睡不安穩,也不敢去休息,隻在房中伴著,不是命人去打聽攝政王病況。
唐天重不就便命人傳過話來,說攝政王暫時無礙,我身子重,又是夜間,先不必過去,安心休息要緊。
我明知他疼惜我,心中也是不安,哪裏能安心躺下?輾轉到天亮時才打了會兒盹。
這日用過早膳,我帶了無雙、九兒去唐承朔哪裏。
正院外垂花門兩邊的房裏挨挨擠擠都是人,想來必是唐家親眷或王公大臣派來看望或打聽病況的。但正院內聽不到人聲,連奔走在回廊間的婢仆侍從都是斂聲靜氣,不敢說話。
聽說是我過來,倒是有人飛快將我應了進去,卻沒有直接帶我去見唐承朔,隻將我引在外間,請了唐天重出來。
唐天重神色有些憔悴,但步履還算穩健,他將我拉到一邊,輕聲道:“夜間父親咳了許多血,精神很不好,剛剛睡著,你有這心也就行了,就不用進去擾他了。”
“哦!”
我應了,想起他素日待我親近和善,心中也是難過,忍不住便踮起腳尖向屋內探了探。
隔著錦簾,自是什麼也看不到。
唐天重繼續道:“今日我可能送你道另一處地方去養胎,你且回去收拾一下,有什麼喜歡的額都包起來帶走,免得臨時倉促,日後要用著神惡魔就不方便了。”
我疑惑道:“為什麼送我去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