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他全身而退,照膽劍光暴漲,勢不可擋地斬向他的手臂。
隻聽一聲悶哼,血瀑飛濺,三根手指血淋淋地掉落下來。
“可惡!”安廣廈痛得一聲爆吼,剛要反擊,忽見眼前劍光一閃,兩道寒風已至眼前,他拚力避過要害,隻覺腰腹一痛,稚凰與流光星彩狠狠紮入他的雙肋。
樂無憂邪笑:“去死吧,老雜毛!”
“高興得太早!”安廣廈痛吼一聲,猛地催動內力,雙掌揮出。
樂無憂隻覺一股凶悍至極的掌風撲麵而來,身體猛地往後擊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血水嗆了出來。
身側一聲清亮劍鳴劃破虛空,一把長劍猶如千年寒潭,波光蕩漾,呼嘯著暴起,勢如驚濤駭浪,刺向安廣廈。
“鍾意,你也要殺我!”安廣廈哼了一聲,掌風猶如山呼海嘯,迎擊上去。
燈火飄搖間,隻見掌風劍影、針鋒相對,鍾意劍法澎湃,猶如碧海潮生,然而安廣廈掌法變換極快,屢出奇招,兩人極快地對抗、閃避、騰躍、反擊……眨眼間已過了三十餘招。
安廣廈身上僧衣盡碎,肌肉虯結,拚著被一劍刺中腹部,一掌拍在鍾意胸口。
然而鍾意卻滿眼騰騰殺氣,硬吃一掌,劍鋒在他體內猛地一轉,悍然往上挑去,安廣廈頃刻間開膛破肚,血瀑噴了出來,竭力提氣,雙掌齊出,拚死將他擊飛出去。
白衣翻飛,飄忽若神,鍾意淩空一個急旋,落在地上穩住身形,唇角溢出一絲血線,抬眼看去,隻見安廣廈不顧重傷,麵容猙獰恍若惡鬼,掌風凶悍地追擊上來,顯然要將他置之死地。
“阿玦!”樂無憂眼眶崩裂,一聲厲叫,急衝上前。
然而兩人相隔甚遠,劍長莫及。
眼看著雙掌即將擊在鍾意頭頂,忽地一條金色身影翩若驚鴻,驟然閃現,擋在了鍾意的胸`前。
哢嚓一聲脆響,胸骨折斷,安濟噴出一口鮮血,臉頰刹那間血色盡褪,現出死一般的灰白。
“逆子!你竟……你竟救這個叛徒!”
安濟咬牙看向他:“鍾意雖是混蛋……卻……已三刀六洞,償還盟總知遇之恩……孩兒敬他是個漢子,反而父親你……你壞事做盡,讓孩兒……孩兒看不起你……”
“愚蠢!”安廣廈痛喝一聲,他縱然惡貫滿盈,卻寵溺愛子,一掌幾乎擊斃親子,讓他心如刀絞,恨聲道,“我與鍾意無冤無仇,他卻為了樂無憂,屢次與我做對,你竟然還救他!”
“你竟敢說無冤無仇!”安濟拚死爆發出一聲厲吼,雙眼含淚,聲嘶力竭,“你當年為了半闕心法,將鍾意之母鍾離明月剝皮抽骨、虐殺至死,你竟敢說無冤無仇?”
淒厲的詰問驚天動地,安廣廈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安濟仿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緩緩閉上眼睛,連珠的淚水滾落下去。
鍾意捏起他的手腕,二指搭脈,片刻之後放下心來:“沒死。”
“你究竟是何人?”安廣廈臉上布滿驚駭與錯愕,粗聲急問,“你究竟是何人?”
鍾意仗劍站起來,輕蔑地看向他,聲音疏朗地笑道:“我是殺死你的人。”
“你是明月之子?”安廣廈焦急地問出,尚未等到對方的回答卻仿佛驟然被自己刺痛,眼眸一收,渾身打了個冷戰,不敢置信地恍惚道,“你是……阿玦?”
樂無憂猛地抬起眼。
“這是摯愛血親才能叫的名字,”鍾意眼神一冷,如同他的三尺水一般冰冷刺骨,臉上卻帶著殘忍的笑意,提起長劍,寒光粼粼的劍尖對準過去,輕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