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要抬了上下山的一來回,就可以得到二十文,這可不是小數目了,要知道這時候在碼頭幹活的搬運工,累死累活每日也最多有五十文的。況且他們還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活,就算有也沒那力氣掙那份錢啊。他們隻需要抬著人上下山,而且多數還都是一些富家的女眷們,也是體重還不如一袋糧食。而且這一天少說也能跑個四五趟的,這一番下來,一天都能得一百文左右了,一個月少說也有兩三兩銀子了。

拋棄雨天和沒什麼遊客的日子算起來,一年也得有二十兩左右的銀子了。真是比一些做些小生意的還掙錢啊,難怪這裏的山腳下,有那麼多抬子在等著人去坐。而且基本上舍得花上二十文上下山的,也隻有富貴人家的女眷或公子們了,平常百姓哪裏舍得這麼敗家啊。二十文都差不多能買半鬥米了,天天喝粥偶爾吃頓幹飯的話都夠一家人半個月的生活了。

所以這些腳夫也是聰明的,下了本的,那些抬子的頂子和四周柱子都是用各色的紗幔圍起來的,米分的、紫的、綠的、白的色彩繽紛,很是光彩奪目的。隻要是為了吸引人過去,春雨有些喜歡米分色,就選了一個米分色的。

問好價錢後,才發現他們也不忽悠人什麼的,全部都是二十文的。春雨想讓小莫也坐上去,特意問了不需要價錢吧,那兩個腳夫卻是想了半天,見旁邊的同行都是一副他不答應,他們就把這位女客請過去的打算,於是隻好趕快答應了。

於是他們便出發了,春雨和小莫坐在抬子上,他嘴裏吃著手中還拿著許多的吃食,很是享受的樣子。春雨則是坐在上麵看著緩慢後退的山路兩旁的風景,倒是別有一番風趣。雲喜和雲笑兩個丫鬟自然是跟子啊一旁的。雲笑就算了她身體結實有力氣,爬個山自是沒有問題的,就是有些苦了雲喜,她腿有些跛的,上山不太容易。可是剛開始春雨提出給她也叫來抬子時,她卻是拒絕了。她一個奴婢哪裏敢和主子一樣。她隻是上山慢一些而已,又不是舊傷未好於是趕緊前一步走了。

這才讓春雨打消了念頭,笑著自己以後要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雲喜了,不能因為她是脖子就特別照顧她,這樣她心裏反而會更加不好受的。

在上山的途中,春雨問及了腳夫怎麼會想到這樣好的主意,也方便了上山的人,也使他們賺了錢。

“姑娘可是高看咱們了,是一位公子幫咱們出的主意。”其中一個腳夫笑著說道。

“是啊,可惜那個公子做了好事,竟是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的,不過我們這裏的腳夫們都是很感激他的。”另外一個腳夫也說道。

春雨聽了這話覺得好奇,便問起了詳細,腳夫們把這當作是積了幾世善緣才得來的福報,自然是當作樂意與人說道的事情了。也不藏著就當是講故事了,全部說與了春雨聽。

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城外一個村子上的村民,去年這裏發生了小規模的水災,魚塘卻是漲水嚴重。不但還未長大的魚苗都死了,就連稻田也是遭了秧的。官府雖然給予了賑災,卻是微乎其微的,大多數人家卻還是為了生計發愁。

然後他們村裏的幾個青壯就約好去城裏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兒計。誰知到了城中才發現,這裏還有好多等著找活兒幹的民工們,根本輪不到他們。

他們幾個心灰意冷準備離開時,卻是在那位公子街上談話時被一位公子聽到了。便給他們支了一招。且說是那位公子去了幾次寒山寺,發現那裏的山路很長階梯很多,許多女眷都上到半中間就累的不行了。如果是有一種類似於轎子一樣的,能送她們上去,豈不是很能掙錢。於是就給他們畫了一張圖紙,就是他們現在用的這種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