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皇上打算如何做呢?”太後不動聲色問道。

昌慶帝沒有遲疑,便道:“朕這兩日反複考慮過了,對外就宣稱當年有歹人闖入大內,劫走了嫡皇子。而今由國師驗明,程澈便是當年失蹤的嫡皇子無疑。”

太後沉吟片刻,問:“皇上不怕世人議論皇宮大內的侍衛們太蠢?”

事到如今,皇上竟還想著替那賤人遮掩,可真是寬宏!

昌慶帝麵不改色地道:“隻要能認回嫡皇子,侍衛們再蠢些也無妨。”

太後暗暗抽了抽嘴角,潑冷水道:“這個理由雖然勉強,卻也不打緊,那些百姓們所需要的往往不是一個理由,而是一場熱鬧罷了。不過,皇上還是先說服宗正寺卿再說吧。”

宗正寺類似於尋常家族的宗族,宗正寺卿就是管事的長老了。

天子雖是九五之尊,卻也不是毫無約束,凡是涉及皇族內部之事,許多都要與宗正寺卿商議,特別是牽扯到皇室血脈等事,若沒有宗正寺卿證明,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陛下,這萬萬不可啊!寺內既無皇後當年的有孕記錄,更無其產子記載,豈能憑空冒出個嫡皇子來?”翌日天還未亮就被昌慶帝傳喚而來的宗正寺卿一聽,立刻跳腳。

小老頭一雙眼瞪得滾圓,目光要真能化作實質,非用小刀子把昌慶帝淩遲了不可。

這個敗家玩意,皇室血脈豈是能輕易認的?更何況那是嫡皇子,這就意味著以後很可能是儲君,甚至是天子!萬一弄錯了,容氏江山旁落,他可就是千古罪人!

“什麼憑空冒出來?明明是朕與皇後生出來的!”昌慶帝一臉不服氣道。

宗正寺卿恨不得躥起來指著昌慶帝鼻子罵,梗著脖子問道:“證據呢?隻憑陛下一句話,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昌慶帝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朕何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堵住你這老家夥的口就夠了。

“國師便是證人。程澈這次傷重,國師言明,唯有父之精、母之血才能救治。而就在昨晚,他已經醒了。這還不能證明他是朕與皇後的孩子嗎?”

“陛下,涉及容氏江山,豈可聽信一人之言?”宗正寺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昌慶帝。

昌慶帝抽了抽嘴角。

又來了,這老頭子以前就愛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到今天他都沒弄死這老家夥,簡直是失策啊!

“皇叔,國師乃出世仙人,豈能與尋常人相提並論?”

“豈知仙人就無私心?”宗正寺卿侃侃而談,“陛下,縱觀數朝各代,國師禍亂朝綱者不獨一人……”

昌慶帝扶額,一針見血地道:“皇叔就說,怎樣你才能承認朕認回來的嫡皇子吧。”

宗正寺卿猛然止住滔滔不絕的史料背誦,斷然道:“除非於太廟前以皇家秘法滴血驗親,並邀文武重臣觀看。若程澈血脈蘊含真龍、真鳳二氣,能激活帝王石,那便能證明他是嫡皇子。”

凡承天命之人,都與天上星辰感召,身具氣數。比如皇後,隻要一日不被廢,就身具真鳳之氣。

而皇室的滴血驗親之術,與民間那種並不相同,是取皇子之血滴於太廟門前的帝王石上,若能激活帝王石,顯出異象,則證明此人是貨真價實的嫡皇子。

而對於庶出皇子,因為其母不具備真鳳之氣,則無法驗證了。

“好,待程澈身體大好,朕就帶他在太廟前滴血驗親!”昌慶帝知道這老頭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