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身子一晃,抓住床欄深吸一口氣:“還有沒有救?”

“要……要看三日內太子妃能否醒來……”

程澈背過身去竭力控製著顫唞的肩膀,不讓眾人看到他的脆弱與痛楚。

眾太醫見此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太子妃能否醒來全看天意,他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兩日後。

太後急得嘴角生了一串水泡:“太子還是那樣嗎?”

昌慶帝一臉無奈:“還是不吃不喝,就守著太子妃寸步不離。”

“癡兒,真是個癡兒,難道太子妃有事,他也要丟下這一切跟著去嗎?”

昌慶帝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他同樣惱怒兒子的不管不顧,可一想到險些再次失去這個兒子,那些責怪的情緒就都煙消雲散了。

“去,把阿棗抱過去,交給太子。”太後吩咐道。

聽到門響,程澈沒有回頭,目光一直不離程微左右。

腳步聲漸近,一雙小小的手拍著他的後背。

他回頭,就見阿棗被乳娘抱在懷裏,正衝他咧著嘴笑。

太後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直接從乳娘懷中接過阿棗,塞進程澈懷裏:“抱著吧,這是你兒子。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想想他吧。”

程澈抱緊了阿棗,垂眸看著笑得無憂無慮的兒子,眼角漸漸濕了:“孫兒知道了。”

他抓起一側高幾上擺放的糕點,大口大口塞進嘴中,隨後拿起茶壺對著壺嘴灌了起來。

太後見此雖心疼,卻沒有攔著。

願意吃東西,就是好的。

阿棗見父親如此吃東西,拍著巴掌咯咯笑起來。

那笑聲刺得程澈心生生地疼,把小家夥抱到程微麵前。

阿棗笑容一收,打量程微片刻,忽地嘴一癟,大哭起來:“娘,娘——”

小家夥張開雙手就要往程微身上撲,哭得委屈極了,顯然是不懂母親怎麼不理他了。

那哭聲讓在場之人俱是心頭一酸,歡顏與畫眉更是忍不住低泣起來。

床上的人,睫毛顫了顫。

一個月後。

臉上恢複些許血色的程微倚著床頭屏風,含笑望著在一起玩鬧的父子倆,心頭無限感恩。

她與二哥都能活下去,共享壽數,雖然隻有尋常人一半,亦是上天垂憐了。

“二哥,我昏迷那兩日,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我夢到了先祖程嬌。她對我說,當身中血咒之人自願終止換血術,施法之人願以心頭熱血與其毒血相融,血咒就會解除了。所以她喊我快快醒來,別讓夫君與兒子再胡鬧下去了。”

程澈溫柔地笑:“那我該好好感謝她呢。”

“是呀,我聽了她的話,果然就聽到阿棗在哭,於是便睜開了眼。”

程澈輕輕攬過程微,又把阿棗抱在懷裏,笑道:“看來還是兒子的哭聲管用。”

阿棗一見程微過來,忙把程澈往外推,一邊推一邊撲到程微懷裏,小手亂摸一通,準確抱住了自己的口糧。

“臭小子,你給我放手!”程澈黑著臉喝道。

程微看著父子二人,微笑起來。

她終於從那場噩夢中醒來,與她愛的人們一起,有了全然不同的人生。

當然,同樣改變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