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話:“will,你在醫院嗎,我這邊有點事找你看看。”

鄒硯在打完這個電話後就一直沉默著,張簡陽坐在後座,隻能看見他嚴肅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敢搭話。

哎,他沒事多餘看什麼草稿,現在不僅自己負傷,還平白惹人不高興。

等醫生給他檢查的時候,他眼裏的疼痛已經完全消散,隻是還有些火熱的異物感。

“隻是輕度挫傷,眼結膜下小範圍出血,沒有大礙。先開點藥,一周後再讓我看看,如果沒有擴散可以熱敷除淤。”

“他這樣平時需要注意什麼嗎?”沉默了一路的鄒硯開口問道。

“忌辛辣煙酒,不要劇烈運動,注意不要再碰到,一般就沒問題了。如果有什麼變化,隨時叫我。”醫生認真囑咐張簡陽,說完抬頭朝鄒硯眨眨眼,笑道:“怎麼,鄒總,難得有讓你那麼緊張的人,不介紹一下?”

鄒硯神情終於緩和下來:“這位是簡名的公子,張簡陽。”又朝醫生隨意一指,“我的老朋友兼私人醫生,任清平。”

“謝謝任醫生。”張簡陽笑著伸出手和任清平握了握,覺得任清平有股春風化雨的氣質,很容易親近。

“不用謝,以後有事盡管找我,當然啦,希望你不會有機會找我。”

張簡陽笑笑,一直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不少。

“我去幫你拿藥,我們護士長今天好像不怎麼開心,就不在吃飯時間打擾她了。”說完伸著懶腰走了出去。

“我就說沒事吧。”張簡陽對著窗拿鏡子照著眼睛,除了眼眶有些紅,眼裏不自覺冒淚液之外,看東西跟平常沒有兩樣。

他的光線很快就被一個身影遮住了,鄒硯走到他麵前,躬身捧過他的臉,查看他眼裏的那點血紅。

“對不起,還疼嗎?”鄒硯低聲問道。

張簡陽麵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親近,身體有些僵直,梗著脖子道:“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錯,隻是個意外。況且隻是疼了一下,沒有多大損傷。”

鄒硯搖搖頭,用拇指摩挲著他眼下的肌膚:“是我不好,明知道門後危險,還讓你逗留。”

“真的,真的,真的隻是意外。”張簡陽垂下眼,他不知道鄒硯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心跳有些快,不敢跟鄒硯對視。

“我以後會注意的。”鄒硯放開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等他們拿了藥出來,早已過了飯點,兩人找地方吃了東西,鄒硯就把張簡陽送回了家。

車子停在張簡陽家院子裏,鄒硯拿了已經分好類的藥盒遞給張簡陽:“下午就別去了,好好休息,按時上藥。”

張簡陽站在樓梯上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有點太玄幻了,午後太陽*,刺眼的光通過車窗照在他臉上,他突然覺得有種身在夢中的流離之感。

“那……那……”支吾了幾次,張簡陽始終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麼。

“醫生說了,最近不能劇烈運動,所以你還有時間考慮,不用著急。”鄒硯笑著看他。

張簡陽也笑,走上前去,假裝幫他整理一下領帶,抬眼道:“我會仔細考慮的。”

其實他早就考慮得清清楚楚,這麼優質溫柔的床伴,他怎麼會放過。

張簡陽一打開家門,就看到旅遊回來的蘇女士穿著家居服從樓上下來。他癱軟地躺進沙發,和他媽打招呼:“怎麼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

“為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去上班啊。”蘇女士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果然被我逮到了吧,去上班第一天,就敢早退。”

“你兒子太可憐了,負了工傷。”張簡陽睜開眼睛讓她查看自己的傷勢。

蘇女士瞄了一眼,毫無誠意地摸摸他腦袋說:“注意保暖,多喝熱水。”起身走進了廚房,末了又回過頭來囑咐道,“明天記得按時上班。”

於是張簡陽不得不頂著眼內的不適和複雜的心情,又到星硯閑坐了幾天。

“眼睛怎麼樣了?”鄒硯走到張簡陽麵前,彎下腰查看他的左眼。

張簡陽掰開自己的眼睛向他展示:“不痛了,就是淤血還沒完全退。”

鄒硯拿開他的手“別亂碰,萬一感染。按時吃藥上藥了麼?”

“按時吃藥上藥忌口好好休息了。”張簡陽無奈道。

這個場景、這段對話已經重複上演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