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了混亂的一周。
袁柔來帶她去參加葬禮,她和袁柔、沙沙、叮叮站在一起。她們認識很多年,她們常在一起,她們本來是五個人……
這個葬禮很隆重,雖然他們離婚了,但她還是以他妻子的身份下葬。
他說:“今天,我們在這裏送別我們共同的愛人,她也同樣愛著我們。如果時光倒流,我但願不會認識你,以期不會有今日的痛、長久的思……”
如果時間倒流,她不要認識她,也不要認識他……那她和他就會好好的、她今天就不會躺在這裏……
從葬禮回去,北晴就病了。她渾渾噩噩地病了許久,關掉了手機。現在,她不用為誰二十四小時開機,這種感覺奇異地輕鬆,心中鬆了一塊,也缺了一角。她住在父母家,閉門謝客。
一天下午,她躺在床上睡覺。窗外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有人在床邊坐下,寬厚的大掌觸摸她的臉。很熟悉的氣息,這些年兜兜轉轉都出現在她身邊。哪怕隔著千萬裏,她也忘不掉,她也思念,總在午夜夢回為之悵然欲泣、欲罷不能。
“你不能這樣了。”他說,“你怎能不見我呢?”
她就是不要見他啊……
她不該跟他下船……
之前的一切都無所謂,她不後悔,也不自責。可跟他下船是錯誤,她不該。當時若沒那麼做,今天大家是不是都相安無事?酈邐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
他走了後,她睜開眼,一切恍然若夢。她沒辦法留下,就選擇離開。
她讓大姐夫幫忙處理孩子監護權的事情。她不想和他見麵,隻能讓律師出麵。她無所謂了,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那邊想要就拿去,不想要她就帶走。她想,這兩個孩子要和她分離的吧?
誰知,他卻將孩子給了她,隻求每周接孩子去度周末。
她手寫一封短箋讓孩子帶過去,告訴他,她最多留到六月底,孩子歸她她就會將孩子一並帶走,監護權的問題他還可以改變主意。
他短信回她:知道了。
很簡單的三個字,她不明白,卻也不理會。這次,她不會再留下,無論她曾經答應過他什麼,無論他要如何逼迫。
酈邐去世的第一百天,已是六月,她買了大把的百合去祭拜。她去的時間是下午,墓前已經有好幾束百合。
很多人來過了吧?
她站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離開。她定了明早的機票離開,現在要回去收拾東西。
回到家裏,曼曼撲上來,交給她一個信封:“媽咪,爸爸給你的!”
“知道了。”她接過,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今天,仍然是他們和爸爸見麵的日子。
“哼!有話不當麵說,學我們小孩寫紙條,好幼稚!”曼曼輕哼。
她一陣默然,看樣子曼曼和小毅已經在學校開始傳紙條了——難道他們不覺得太早了嗎?她都是小學才開始傳紙條的說……
回到房間,她拆開信,裏麵一封短箋。
看著對折在一起的短箋,她呆了很久,不敢去拆開。誰知道他寫了什麼呢?她就要走了,可不可以上了飛機再看?
她將它放下了,直到吃了晚飯、直到睡了覺,都沒拆。
躺在床上,她睡不著。到四點了,還睡不著。好怕天亮了才入眠,那時候睡沉,會趕不到飛機。她爬起來,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