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習慣一個人處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裏。-
現在我住的地方,有一種空曠的寧靜,讓我在每次開門關門的時候,都有種將這寧靜狠心打破的負罪感。-
前幾天公司會開個不停,早晨七點多杜老就催我去公司,一項又一項的工程,一本又一本的合同堆積在我眼前,從日出時分直至暮色四合,整整十五多個小時。晚了,開車回家,杜老已經將晚餐準備好放在了桌上,還散發著點點溫熱。我想這個看著我長大的老人應該是時間拿捏很準剛剛才走的吧。-
隱約間不遠處像是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引擎聲。我端坐在桌前看著這些飯菜,突然開始懷念以往王林煮的飯菜,還有那段我們六個人的日子,那段我不知道是應該用來懷念,還是用來忘記的時光。-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心情變得煩躁。那輛好久沒用的邁克拉倫重又開了出來,將整個城市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黎明時分。在加油站加完油便直接去了公司,把昨日未處理完的文件一一審閱。這樣又過了一個白日,如此匆忙,如此焦燥不安。-
可是,如果不讓自己投入到這繁忙沉重到讓自己停歇不了的工作裏,那麼我所麵對的,就是對你無盡的念想。-
你。-
我是應該叫你諸葛嫣然,還是陳靜靜呢?-
在二中與你再見,我以為我們會很欣喜。在二中,沒有家族的阻擋,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宣布你諸葛嫣然就是我歐落羽的妻子。我這樣以為著,我以為我會很幸福。-
而那時候的你,你那時候的名字叫陳靜靜,我不能叫出你的真名,那對我知根知底的王朔一直在我身邊,所以你也隻能裝作與我是初相識,像其他女同學那樣,將信塞進早已被塞滿的抽屜裏,讓我不得不一封一封地拆,一封一封地看,我總是要找很久才能找到你的那封。-
是在哪一天呢,你開始對我躲躲閃閃。即使與諸葛家族劃清界限,叛出家族也不和我在一起。是我不夠好麼?我一直沒想明白。後來,實在是累了。對這世界喪失了力氣,便也不再去想這個問題。每一次想你,我就要心痛一次,這日日夜夜翻來覆去仿佛不會停歇的疼痛似乎永遠都不會讓我將這疼痛忘記抑或麻木。最後隻好將這疼痛用繁忙封堿,不讓它有重見天日咯機會。-
諸葛嫣然……嗬嗬,這已經是你過去的名字了,我還是叫你現在的名字吧。陳靜靜,陳靜靜,靜靜,你活潑過頭的性格似乎與“靜”這個字沒有任何關聯吧。原來如果一個人改變不了環境,那麼環境就能把人改變了。於我而言,所有關於你的往事都那麼長,長到我即使將生命中的呼吸次數用盡也想不完。可又能怎樣呢。往事再美好,也敵不過這現實的殘忍。我也正慢慢習慣著沒有你的生活。-
我不怪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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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寫的一首歌,歌詞是這樣的:-
依然是這個季節依然在這個屋簷-
天空憂鬱的可以閃出蒼白的過去-
雨水滴出了結局我所執固的誓言-
像是破舊的鋼琴彈不出完美旋律-
想忘掉忘不掉最後卻蒼白了潮汐-
寄沒有署名的信寫滿彼岸的思念-
此岸消失的腳印陽光也暖不開心酸-
用宣紙把愛封堿見證寂寞被塵埃-
風吹散你的背影霰離鳥說了再見-
牽的手分了手點綴天空的媚明-
冬天。或許可以用一個愛字來表達。愛到深處才明白,無論結局如何,我們愛的是人,是和所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光。若我能把結果看得淡些,甚至是忘掉,或許我未嚐不會不可能騙不了自己說,我很幸福。-
冬天。我把記憶中一切的一切聚集在一起鎖進櫥櫃,等我老去,老到我把你忘記的那一天。臨死之前再打開櫥櫃,最後在對你的思念裏為我的生命劃上最後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