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抬頭,突然飛過一隻穿著紳士服的燕子,迅捷的像一道黑色閃電。她望向聲音的發源地,不由愣了愣,旋即訝道:“歐落羽?”
藍色蘭博基尼那已經下降打開的副駕駛座窗口,歐落羽正坐在駕駛座上,轉頭看著王林,淺藍色的雙眸迷離,像一隻充滿神秘精靈,徘徊在燈紅酒綠的城市迷茫不知。
“上車。”歐落羽打開副駕駛座,說道。
“哦。”王林問道,“什麼事?”
“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不知道為什麼,歐落羽竟然會對一個完全陌生女孩說這麼多話,這要是讓了解他的人知道,不知道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不了。”王林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明天再說吧,我今天好累,想回家。”
“上車。”歐落羽並沒有理會王林的拒絕,再次開口說道。
“……”王林看了眼歐落羽,又看向那已經被打開的車門,沉默許久,最後還是輕歎了口氣,點頭上車。
四周茂盛的櫻樹就像記憶在不斷退後。不時有黑色幻影從遠處閃過,將天空劃出了一道道傷口。
翻修後的這條路被重命名為“破曉”,原來的坑窪遍布變成了如今抗拒並背叛光線的柏油路麵。“破曉”兩邊也不再是密麻無序的叢林,而是一直疏遠又刻意整齊的梧桐。一棵棵梧桐樹之間相隔五米左右。它們總以為,隻要自己再努力些,隻要枝葉再生長的長些,就能夠實現彼此擁抱的願望。
破曉路從西往東約莫五十米處,在第九棵和第十棵梧桐樹之間有一家隨著破曉翻修而開的具有歐洲典雅風格的咖啡廳。咖啡廳門前懸空掛著一張褐色的木質牌匾,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深藍色的藝術字“愛爾蘭咖啡廳”。
“這次唱片公司的舉辦地就在這不遠的地方。”歐落羽點了杯咖啡,對正和服務員擺手不要咖啡的王林道,“這家的咖啡挺不錯,你可以嚐嚐。”
“不了。”王林搖頭,心神有些黯然的說道“我的體質不允許我喝咖啡。”
“體質?”歐落羽微微皺眉,“是胃病麼?”
“差不多吧。”王林微笑道,“十幾年了,都習慣了。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您好,這是您要的咖啡。”一位服務員微笑的站在歐落羽的麵前,將一杯咖啡放在了他的麵前,卻不離開,而是望著歐落羽,臉色微紅,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那個……能給我留一個你的聯係方式麼?”
歐落羽抬頭望向服務員,隻盯著她,卻不說話,淺藍色的雙眸冰冷無比,讓服務員有一種站在夏日的冰窖裏,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身軀,心中駭然,這得是多冰寒目光,才能讓自己有這般感覺……
“對,對不起……”服務員臉色尷尬的道歉,繼而倒退著離去。
“嗬嗬……”王林見服務生離去的醜態,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嗬嗬……看來你真的很受歡迎呢……”
歐落羽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淺嚐一口,並不回話,而是將視線放在落地窗外,那在遙遠的西方處。
夕陽跌入地平線時的樣子。就像一位君王,站在高處看著自己的江山漸漸孤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