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一定是蘇映雪的住處了。
應是許久沒人來過,園子裏的雪也無人清理。沒入膝蓋的積雪讓小蝶步子有點蹣跚,兩人的手握得更緊了。
正前方應是正廳,兩側各有幾間廂房,小蝶並沒帶她到任何一間房子,而是繞過正廳直接向後麵走去。裴紅淚這才發現原來後麵稍遠處還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
走近才發現小樓上貼著封條,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依稀有永平元年的字樣,應是七年前蘇映雪被冤進天牢時貼上的。
除了封條並沒上鎖,兩人輕輕一推門就走了進去。整個一樓空蕩蕩的,隻在靠窗處有一小幾,上麵放著染塵的茶具,如今已看不出質地和顏色。
“那是姑姑原來最喜歡的宜興紫砂茶具,一樓的東西當年抄家時候被毀掉了,這個是爹爹後來找回來的。”
小蝶是個盡職盡責的導遊,在走上二樓樓梯時如是說,裴紅淚了然地點點頭。
二樓左側有一麵大屏風,後麵是臥房,女兒家的閨閣物品一應俱全。右側又是空著一大片,但牆上卻掛滿了字畫。憑感覺應是蘇映雪、夜擎凰和夜擎宇三人的手筆都有。字畫她不是太懂,但畫幅上幾乎都有蝴蝶,各種顏色各種姿態都有,就是沒有帕子上麵那種模樣。
於是也沒做停留,兩人向三樓的那間小閣樓走去。門虛掩著,手指就要觸碰到那扇竹門時裴紅淚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小蝶忽地推開了門,隨著門被打開灌進來一股寒風,兩人都打了個寒顫。
閣樓比樓下笑了許多,除了一張桌案四壁都掛滿了風箏,無一例外都是蝴蝶形狀,做工參差不一,有極好的也有極差的。有大有小,排列卻雜亂無序。
蘇小蝶麵色沉重,指了指桌案就放開了她的手。
桌案上隻有一副攤開的畫,浮灰已經遮掩了畫麵,看樣子很久都沒人動過了。
裴紅淚拿起抖了幾下,揚起的塵土嗆得她和小蝶都咳嗽起來,但畫上的情景卻現了出來。
那是一女兩男三個小孩放風箏的畫麵,男孩八九歲,女孩六七歲的模樣,像極了——小仙女!她心中一緊,忙摒棄了這種想法,仔細地端看起畫麵。
三人手中都牽著線,其中一個男孩的風箏似飛的最高,因為他隻舉著長長的線,風箏已不在畫麵當中。女孩和另一男孩的風箏卻離頭頂不遠,風箏的線似是糾纏在了一起,兩人都驚慌不已。
放得最高那孩子並沒有安慰他們,也沒有嘲弄他們的表情,隻淡淡地笑著微微仰望天空。
裴紅淚心裏微微歎息:這畫麵,應是蘇映雪和夜擎宇夜擎凰三人最真實的寫照了。
風箏線纏繞一起的是她和夜擎宇,兩人有情卻注定不能相守,所以會恐慌。而夜擎凰注定站在高處,他了然三人的命運,看著他們掙紮卻隻能一笑而過。
忽然,她握著畫的手顫唞起來,終於看出了這畫的蹊蹺之處。
畫麵上的風箏一個是紅黃漸變色,一個紫綠漸變色,兩個纏在一起風箏重疊之處,卻交替成了一個左邊翅膀是紅黃色,右邊翅膀是紫綠色的怪異蝴蝶。
那個透著怪異色彩的蝴蝶圖案,正是蘇映雪給她帕子上麵的樣子!
裴紅淚激動地放下畫,將視線掃視在滿牆的蝴蝶風箏上,像一台掃描儀一般逐行掃過。
蘇小蝶分外安靜,任她打量許久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讓她失望的是紅黃色風箏和紫綠色風箏並不是隻有一個,並且同樣良莠不齊,做工大小各異。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