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兄!”夜擎宇神情沉重,躬身離開。
“皇上,蘭夫人是七王爺的主要弱點之一,您不怕救出她七王爺更加有恃無恐?”
在舒雲齋伺候的紅玉和綠珠麵露擔憂之色,夜擎凰含笑看了兩人一眼,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皇上除了性子比原來冷點,並無不妥啊。”
“可能是紅淚姑娘的攝魂法比較有用,皇上隻忘記了情愛而已。可憐了紅淚姑娘,哎!”
看著他的背影,兩人黯然歎息不已。
立後日期本是六月初九,北帝下詔推至帝女祭期之後,改為六月二十九,典禮之地改在帝女陵,以示紫蘇遺言所指命定皇後之願達成。
敬王和七王爺統領大典籌備職責準備一應事宜,屆時二品以上命婦前往觀禮,同謝天恩!
雖朝臣以禮製不合,皇家不易用月尾之期等進言反駁,卻明了北帝近來獨斷剛愎,象征性反對後都不再進言,立後大典就定在了扶郎城。
裴紅淚聽到這消息時有點愕然,在帝女陵行立後大典的確荒誕,但直覺內情也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她到扶郎城已有半個多月,通過縣誌查證到樂娘子像的確就是帝女像,不過那石像低眉斂目,毫無笑顏。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明顯線索確定和降龍令有關。
扶郎城的五月和去年一樣多雨,她的打扮也和去年一樣,每次進出滿月樓門口都期望和她擦肩而過的人能隔著麵紗看進她的心裏——可是沒有。
她常常坐在角落那張桌子,希望有人開口對她說:“非衣兄的酒菜我來請,咱們拚桌怎麼樣?”——可是沒有。
每次,微辣的清酒都嗆著她的喉嚨,咳嗽著,眼淚不爭氣地湧出。
有些不經意的片段她以為已經忘記,卻總會應景地在腦海清晰回放。
“宮主!”店小二打扮的破擔憂地遞過帕子。
裴紅淚忙端起酒杯假裝飲酒,咳嗽聲卻更加劇烈,隻好抓過帕子捂住了嘴唇。
“這酒太烈了……”
破無奈地笑笑,遲疑地道:“有個消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雖是這樣說,卻已將信箋遞給了她。
“啪!”酒杯落地摔得粉碎,裴紅淚握著信箋的手禁不住顫唞。
“這不可能!一定弄錯了!”
“雪妃要為立後大典淨身齋戒一個月,選的就是扶郎城五十裏外的玉清觀,現在已經到了。靈的人親自查到她喬裝打扮成宮女去過醫館,她所開藥方正是……”
“別說了!”裴紅淚猛然起身,“這件事我親自去處理,也許……隻是誤會。”
看她飛快離開,破搖搖頭歎了口氣。
玉清觀在扶郎城外五十裏處,占地頗廣。北帝詔書中並無雪妃進觀齋戒之事,所以外人根本不知住進這裏的是誰。白日裏香客照舊,觀主隻聲稱後院翻修,禁止香客出入。跟著雪妃的隻有八個宮女,但暗衛卻如魅影無處不在。
“小夏,看看藥好了沒,你們都下去吧!”
“是,娘娘!”幾人施禮退出門外。
雪妃行至窗前,看夜空中的彎月正衝破烏雲,唇角微微勾起,緊蹙的眉心稍稍舒展。
雨後的空氣帶著泥腥味,風從窗口吹過,那些氣味讓她的胃一陣翻騰,隻好用帕子捂住嘴幹嘔起來。正想關上窗戶,一陣勁風襲來將她的頭發淩亂揚起,窗戶緊緊閉合了。
“出去!”她盯著緊閉的窗戶沒有回頭,身體顫唞著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