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情況沒有發生,至少第二天什麼事都沒有。檢查組到達宋家寨,檢查了校舍改造的情況後,又在梁晨晨和朱莉的作陪下,大吃大喝一頓。酒足飯飽之後,再次登上車,晃晃悠悠地趕往下一個學校。
梁晨晨原本是從來不陪這些人吃飯的,因為他們還不夠資格。此次破例,完全是因為馬文。那段視頻既沒有發到網上,也沒有發給檢查組,而是發給了梁晨晨。她在自己資助的每一所學校都有眼線,為的就是保證自己的錢花到該花的地方。看到那段視頻之後,她既驚訝於老校長的身世,又對馬文的表現十分不滿意。她交際廣泛,深知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的道理,馬文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得罪那幫小鬼,他也別想安安穩穩地在這裏混下去了。
在梁晨晨看來,這些倒還都是小事。從馬文的表現來看,這廝就是個十足的憤青啊。這樣的人,思想無疑是偏激和不成熟的,寫出來的東西也難免充滿了怨氣,再加上他又喜歡弄一些暗喻隱喻什麼的,劇本到時候能不能過審會就是個大問題。
送走檢查組之後,梁晨晨立即撥通了馬文的電話,連一句寒暄都沒有,開口就責問:“你都多大了,還沒過青春期嗎?”
馬文料想她可能看到了視頻,盡管自己在網上怎麼搜也沒有搜到,他趕忙解釋道:“讓您見笑了,喝多了,喝多了。”
“別拿醉酒當借口。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從你的話語之間,可以看得出來,你對這幫人充滿了怨氣甚至仇恨。你跟我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以後再說吧!”
梁晨晨也猶豫了半天,歎了口氣,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不要鑽牛角尖,更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個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而是豐富多彩的。我覺得,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馬文道:“是的,我明白,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梁晨晨還是有些不放心,勸道:“你知道嗎,我對你有很高的期望,不僅僅局限在這個劇本和這部電影上。你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如果能走對路……”
“我沒想那麼遠!”馬文搶著說道。
“好吧!”梁晨晨有些失望,“鑒於你這個態度,就先不要見朱莉了。”
馬文立刻急了:“這哪跟哪兒,這兩件事好像沒有關係吧?見不見她是我的自由,你又不是她媽……”
“你還有臉說!”梁晨晨也提高了聲音,“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配不上她。”
說罷,她就掛斷了電話。
“神經病啊!”馬文看著手機罵了一句。原本,他對梁晨晨的印象還是極好的,甚至覺得她有一種娛樂明星少有的獨特氣質,她可能不是最紅的,卻是一個真正的演員。可是,她居然幹涉起自己的私事,實在不可理喻。
……
鐺鐺鐺,一個老師敲響了下課鈴。那根本不是一個鈴鐺,而是一截廢舊鋼材,但敲打出來的聲音卻十分悅耳。對於孩子們來說,這個期待已久的聲音簡直是世間最美妙的音樂,他們歡呼著從教室裏跑了出來。
片刻後,朱莉也夾著書本出來,看見梁晨晨之後,又緊跑幾步湊過來。體會了兩天,她深感當個孩子王不易。就在剛才,她差點讓那幫熊孩子氣哭了。
梁晨晨見她一臉的委屈,笑問:“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