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島上的住所,馬文讓人安排她們休息。白鷗島遠離大陸,他們搭乘的這艘補給船少說也得在海上漂泊一天一夜,辛苦勞累自是難免。梁晨晨帶著陸仁佳和趙依依離開了。秦鴿留了下來,有話要對馬文說。她已經知道,這裏是馬仁毅的埋骨之地,若不是為了馬文和趙依依,她是絕對不會踏足的。
她仔細打量著馬文,發現他消瘦了許多,臉上一副頹廢的氣色。痛失心愛之人,任誰也受不了,但作為過來人,她早已把這一切都看淡了,於是淡然問道:“你打算在這裏住一輩子嗎?”
“不知道,沒想過。也許等茵茵上學的時候就回去!”馬文已經猜出了她為什麼而來,索性直言:“依依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麼,你們還是自己商量著來吧!我既不會勸你,也不會勸她。”
秦鴿沉默了片刻,透過碩大的玻璃窗看著外麵一色的海天,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已經不缺錢了,又何必瞎折騰呢?再找個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多好!”
聽見這話,馬文的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暴躁的情緒,但他的嘴唇抖了抖,又壓抑下去,道:“我的事,你不用管。”
秦鴿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畢竟朱莉去世剛剛三個月。她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站起身來,問:“補給船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一早!”馬文也站起身來,“我帶你去房間休息,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叫你。”
“哦,好!”秦鴿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這個頭沒有開好,肯定是說不下去了。
馬文送秦鴿回到房間的時候,聽見隔壁的房間裏傳來哭聲。那聲音聽上去像是陸仁佳。他示意秦鴿不用管,轉身來到陸仁佳的房間。
梁晨晨和趙依依也在房間裏,看見馬文來了,便都站起身來。梁晨晨把馬文拉了出去,連聲歎氣道:“她的情況很糟糕,看過好幾個心理醫生了,始終不見好。實在沒辦法,我隻能帶她來見你。或許,隻有你能破除她心裏的魔障了。”
馬文點點頭,準備回到房間,又被梁晨晨拉住。她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糾結了一陣,道:“算了,等會兒再跟你說吧!”
“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不要跟我說了。”馬文無心理會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緊!”梁晨晨道,“朱白雨和華雯雯都走了。”
“知道了!”馬文麵無表情地回應了一句。唯一的女兒死了,朱白雨不可能跟沒事人一樣繼續留在公司裏。朱白雨走了,華雯雯當然也要跟著走。這很正常。
梁晨晨猶豫了片刻,道:“你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馬文點點頭,回到了陸仁佳的房間。
趙依依看到陸仁佳這個樣子,覺得自己的事還是暫時放一放,於是離開了房間。
馬文關上門,坐到陸仁佳麵前,勸道:“放下吧,那是個意外。”
陸仁佳緩緩抬起頭來,眼睛已經哭得通紅,哽咽道:“我想去看看她!”
馬文道:“你要是這個樣子,就沒必要去了。聽著,如果你覺得她是為你而死的——當然,這是也是事實——那你就應該為她而活。你要是想要報答的話,也有很多辦法,比如去跟茵茵玩一會兒。但你不能招她哭,而是要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