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棟大樓的影子投射到四合院裏。馬忠毅看這棟大樓早就不順眼了,總是會擋住他看夕陽。可是,他沒有能力把那棟大樓推倒,雖然他不止一次得這樣想過。麵對這座不斷生長的鋼筋水泥的叢林,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藐小。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舒服,胸口有些發悶,感覺喘不過氣來。穿著淡粉色製服的護士端著個小盤子過來,盤子裏有一杯水和一個裝著紅、白、黃、綠各色藥片的塑料小碗。馬忠毅瞥了她一眼,眼皮一耷拉,厭惡地說道:“換一身衣服去!”
護士一愣,這是她刻意換上的,看上去讓自己顯得年輕了許多。可是,從馬忠毅的態度來看,他不僅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
“您先吃藥吧!”護士不敢有任何的不滿,強顏歡笑。
馬忠毅伸手接過盤子,把那小碗裏的藥吃了之後,看上去好了一些。護士收拾了一下,回到房間裏換上平時穿的白大褂。馬忠毅這才滿意,一邊打量著她,一邊說道:“對於女人來說,稚嫩有稚嫩的妙處,成熟有成熟的魅力。稚嫩的女人打扮得老氣橫秋讓人覺得無趣,成熟的女人裝嫩讓人覺得惡心。”
護士替她揉捏著肩膀,笑問:“馬總,您一定有過許多女人吧?”
“哼哼!”馬忠毅冷笑著,帶著幾分嘲諷,“乞丐總是會想,皇帝一定是拿著金碗要飯的。”
護士聽出了其中的嘲諷,笑道:“在您麵前,有幾個人不是乞丐呢?”
這個馬屁拍的舒服,馬忠毅嗬嗬一笑,反複看著自己的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把你算在內,也用不完這兩隻手。如果不算你這樣的,也就隻有區區五個。”
護士顯然不信,馬忠毅是什麼人,那是娛樂圈的教皇,麾下女明星成百上千,什麼天後玉女的,有很多都跟他傳出過緋聞。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馬忠毅再一次冷笑起來。不過,這也怪不了她,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以前,他對此隻是一笑置之,此刻他突然想解釋一下,或者說想要借此梳理一下自己的人生。
“我出生在一個沒落的高幹家庭,沒來得及享福便遭了難。那是個瘋狂的時代,發生過無數瘋狂的事情。為了避難,我跟自己的家庭決裂,帶著年幼的弟弟來到一個小山村。我們當時借住在一個鄉村女醫生家裏……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馬忠毅並沒有細講,又豎起了兩根手指,道:“第二個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讀大學的時候遇到的,戀愛、結婚,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隻可惜,我們沒能走到最後。”
“之後,我放縱了一段時間,有過幾段露水情緣,現在我連她們長得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後來,終於遇到了一個讓我為之心動的女人,也因為這個女人,導致我們兄弟反目。古人說,紅顏禍水,倒也不是男人把責任推卸給女人,而是從不斷上演的悲劇中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馬忠毅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滄桑之感。
護士笑道:“這事兒,我好像聽說過。那個女人好像是叫霍辛苓,對吧?”
馬忠毅不置可否,繼續說道:“第四個,就是馬麗的母親……”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喉嚨動了動,彎腰去拿水杯。護士趕忙把水杯遞給他,等著他說下去。馬麗橫空出世後,無數人猜測著她的母親到底是誰,可是誰也不知道。
但馬忠毅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喝了口水,陷入了沉思之中。
護士不敢再追問下去,倒也不是怕惹怒馬忠毅,而是怕得罪馬麗。但別的女人就無所謂了,於是笑道:“還有一個呢?是梁晨晨還是辛園園?”
馬忠毅的眼神變得有些駭人:“本來應該是梁晨晨的,但我對她太心慈手軟了。我此生從來沒做過後悔的事,從來就是想上就上,可偏偏對她起了憐香惜玉之心,結果讓別人撿了便宜……”
說著,他突然起身,往書房走去。
護士趕忙追了過去,見他找到一片藍色的藥丸,便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回頭關上門,插上了插銷。
……
夜幕降臨之後,馬麗匆匆趕到了醫院。
經過緊急搶救,馬忠毅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依舊處在昏迷中。
馬麗從醫生口中得知了他發病的原因,狠狠地給了那個女護士一巴掌,將其趕了出去。不過,她還是氣不過,命令大背頭:“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這個賤女人給我趕出北都。”
“是!”大背頭趕忙應了一聲。這個女護士是他找來的,馬麗沒有責怪他,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我勸你不要做這種事!”馬文突然出現在病房外,被兩個保鏢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