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仁毅坐到書桌對麵的沙發上,兩隻手拄著拐杖,笑嗬嗬地看著馬文:“別人是因為幹了壞事被人警察追,你呢,是因為不願幹壞事被警察追!這可真是有意思。”
“少來這套,想說什麼就直說!”馬文顯得很煩。
馬仁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也不在意,笑道:“想不想聽聽一個過來人的意見?”
“不想聽!”馬文回答得很幹脆。這個老流氓能說出什麼話來,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馬仁毅翹了翹手指:“好,我不發表意見,隻是給你講講我的經曆。”
說罷,不管馬文同意不同意,他就開始講了起來:“先從你媽開始講起……”
“你媽……”馬文至今也沒有管秦鴿叫一聲媽,倒不是不願原諒她,他隻是覺得維持現狀反而更好一些。
馬仁毅改口:“秦鴿,先說說秦鴿。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結婚了。對於已婚婦女,不論多漂亮,我都是沒有興趣的。不過,她這個人確實不錯,很會照顧人,我對她最初隻是有好感,或者說是感激。後來,我聽一個小護士說,她的婚姻很不幸。她的前夫就是一個神經病,還有很強的暴力傾向,經常會對她施以家暴。我也是出於同情,所以設計幫她脫離苦海……”
“我怎麼就不信呢!”馬文插了一句。
“這才是事實!”馬仁毅一本正經地說,“別人隻是想當然地認為我看上了秦鴿,我隻是沒有否認罷了。像她那樣的人有很多人惦記的,所以,她離婚之後立即被一個醫院的主任纏上了。這本來無可厚非,但問題是那個老東西家裏還有一個老婆。我實在看不過去,就出手幫了她一把。後來,我們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馬文仍舊搖了搖頭,顯然不信。
馬仁毅不理會他的態度,接著說道:“其實,她死活要離開我,主要是因為我有了別的女人。”
見他說得如此輕鬆,馬文有些不滿,問:“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想表達什麼?”
馬仁毅往沙發上靠了靠,醞釀了片刻,道:“是啊,我想跟你說什麼呢?我經常會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新來過,我能不能跟一個女人白頭偕老?不,這絕不可能!即便重新來過,我還會重走老路。為什麼?因為在我年輕的時候,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多看我一眼。所以,我的心裏還是會充斥著揮之不去的自卑。為了掩蓋這種自卑,我會用一切的手段得到我所遇到的漂亮女人。”
說著,他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靠近書桌,舉起拐杖一指馬文的心口,笑道:“其實,你跟我一樣,內心深處有著揮之不去的自卑。”
馬文覺得戳中自己心口的是一根電棍,把心髒電的一顫。他立刻揮手擋開了拐杖,坐回椅子上,“少來這套,我跟你不一樣。”
“不一樣嗎?”馬仁毅嗬嗬笑了起來,“在你窮困潦倒的時候,你一定憤憤不平,為什麼漂亮女人都投入了有錢人的懷抱;你也一定發誓或者YY過,等你有錢了,一定也要過上這樣的日子。其實,這些想法本沒有錯,因為遊戲規則就是這樣。如果說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你被一種叫‘道德’的東西束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