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苔絲的女服務員帶著兒子回到了教堂裏麵,發現裏麵亂哄哄的,人們七嘴八舌,很多人看上去都很激動。人們看見她回來,立刻圍了上去。一個老太太抓住她的衣領,喉嚨裏發出可怕的聲音:“他在哪兒,那個凶手,他在哪兒?”
苔絲趕忙用她那僅剩的一隻手護住自己的兒子,忙問:“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幹什麼?”
“都是因為他,我們才失去了自己的親人。”一個中年人很激動的拿出了手機。剛剛,他把馬文的講話錄了下來,準備發布到網絡上。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這樣做的人還有另外兩個年輕人。但是,馬文說的話,他們並不能完全聽懂,便找人翻譯了一下,以便配上字幕。於是,他們終於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老神父為了維持教堂的肅穆,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等眾人都安靜下來之後,他便說道:“他也是一個受害者,雖然這件事跟他有著直接的關係。可是,你們不能降罪於他……”
“不,這不公平……”那個老太太依舊憤憤不平。
“這個東方人給我們帶來了厄運,他必須付出代價……”中年人揮舞著拳頭。
群情激憤,教堂裏又亂了起來。
苔絲趁機拉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教堂,匆匆上了一輛出租車。
……
回到家裏之後,她顯得有些魂不守舍。電視機雖然開著,但她卻心不在焉,時而看著自己的兒子,時而盯著身邊那個裝滿了錢的手包。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孩子餓了。苔絲準備做飯。盡管她已經漸漸適應了一隻手的生活,但今天卻突然又覺得別扭起來。她丟下菜刀,拿起手機來,給孩子定了一個外賣。半個小時後,外賣送到了,其實就是一個披薩。
看著孩子狼吞虎咽,苔絲摸了摸他的頭,道:“媽媽有事出去一趟,你能自己在家嗎?”
孩子點點頭,自從沒了父親,母親又出去工作之後,他便習慣了一個人在家。
苔絲拿起了自己的包,心思重重的離開了。
……
馬文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酒店,突然接到前台的電話,說是有人要見他。他聽到苔絲這個名字,略感驚訝,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這個酒店的。不過,這不重要,他便讓前台的人放行了。
苔絲來到馬文的房間,不自然的笑了笑:“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呢?”
她問的是江茵茵。這孩子此刻正在餐廳吃飯,由那個小王子陪著,馬文也正準備過去。但他不好說明白,隻說去在餐廳。
苔絲突然從包裏拿出了一把刀,對著馬文的後腰就刺了過去。
原本,像她這樣的人,根本傷不了馬文一根毫毛,可是馬文對她卻沒有絲毫的堤防,那把刀毫無阻礙地刺進了馬文的身體。他隻是下意識的一揮手,將這個女人打翻在地。之後,他並不敢拔刀,免得流血過多。
他也沒有問“為什麼”這樣的傻問題,因為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恩將仇報:一定是有人聽懂了他在教堂說的話,然後告訴了她。
苔絲被打得頭暈腦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天哪,我做了什麼?”她的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著,下意識的去察看馬文的傷勢,但又被馬文那可怕的眼神瞪了回去。
“我……我很抱歉!”苔絲哭了起來,手一伸一伸的,“我不想這樣的,我……我一定是瘋了……”
馬文摸了摸身後的刀,估計了一下傷口的位置和深度,應該是沒有傷到要害,猛地把刀拔了出來,然後緊緊摁住了傷口。盡管如此,他的身後還是慢慢被血染紅了。
“……急救……對……”苔絲摸出了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可是她的手不聽使喚,根本拿不住手機。
“你走吧!”馬文冷冷地說了一句,一隻手摁著傷口,一隻手撥打急救電話。可是,他的手上沾了血,一時沒能把手機解鎖。他突然又丟下手機,轉頭看向床頭的固定電話。真是的,用手機的時間久了,居然忘記了舊有的通訊方式。
等他打完了電話,發現苔絲還沒有離開,勸道:“想想你的兒子,如果你進了監獄,他該怎麼辦?”
苔絲似乎才意識到這一點,衝向了門口。
“等等!”馬文又叫住她,因為她的包還仍在地上。
苔絲又返回來,拿起包倉皇而逃。
馬文鬆了口氣,至少這個血腥的過程沒讓江茵茵看見,至少這個女人還沒有徹底瘋掉,萬一江茵茵也在這裏,萬一她也受到了傷害……他不敢在往下想了。
……
急救車很快到了,把馬文送到了醫院。雖然他自稱是自己誤傷了自己,但負責任的警察告訴他,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他不願追究就能了事。警察在垃圾桶裏找到了凶器,提取了指紋,又通過監控錄像鎖定了嫌疑人苔絲。沒過多久,苔絲便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