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包袱站在君傾身邊可憐巴巴的模樣,也為解釋她方才一直盯著君傾看的尷尬,朱砂還是決定開口道:“亥時在城西見到的小公子,見他獨自一人倒在雨水裏,又因小公子道不出姓名與家住何處,無法將其送回去,朱砂便先將他帶回了自己住處來。”

朱砂說話了,君傾卻是不說話。

隻見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隻是盯著朱砂看。

朱砂覺得君傾的眼睛真真是有一種吸引著人往裏跳的莫名力量,令她明明不欲去看他的眼睛,卻又不知不覺地抬眸對上他的雙眸。

他在看她,她亦在看他。

可,他明明是在看她,朱砂卻覺他不似在看她。

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好像想要裝進所有,卻又什麼都裝不下似的。

沒來由的,朱砂的心在此時竟是驀地一緊,有些疼。

這時候本該君傾接話的,可他卻遲遲不開口。

朱砂不知他為何不開口。

抑或說她一個陌生女子不值得他開口說什麼。

然君傾不說話,卻不代表小白也要沉默。

像是為了打破這有些尷尬又有些怪異的沉默似的,隻聽小白笑眯眯道:“那可真是要多謝朱砂姑娘救了我們家的蠢兒子阿離了,朱砂姑娘放心,今夜不便,改日阿離的這個爹一定會好好答謝朱砂姑娘的。”

小白笑說著,一邊嫌棄地用手指指身旁的君傾。

君傾依舊默不作聲,反是朱砂又努力地收回了她那不當有的注視,心跳驀地有些奇怪,卻是裝著平靜道:“答謝倒是不必了,阿離尋到家便是好事。”

“要謝要謝,這個必須要謝,你說是不是啊小傾傾?”小白還是笑眯眯的,與一襲黑衣沉默不語的君傾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朱砂不想再說什麼,隻是別了眼特意看向小白,客氣地淡淡一笑。

在她以為君傾什麼都不打算說的時候,隻見他微微張了嘴,問道:“姑娘名喚朱砂?敢問是哪個朱砂?”

他的聲音很沉,很沙啞,與方才他說話時的聲音截然不同,仿佛是在風沙裏卷過了一般,竟是粗糲如砂石,就好像他許久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了似的。

君傾的話讓朱砂的心莫名地突地一跳,先是稍稍沉默,才道:“朱砂色的朱砂。”

朱砂說這句話時看的是君傾衣襟上的那朵朱砂色線繡的海棠花。

她沒有看到君傾幽深的瞳眸倏地一顫。

------題外話------

哦嗬嗬~雖然我們小傾傾才剛剛正式出場,不過叔還是要問,我們小傾傾合不合姑娘們的意啊~!

另外!叔有個號外!大號外!大大的號外!

☆、020、奇怪的疤痕

朱砂色的朱砂……

君傾的眼眸動了動,攏在廣袖下的手微微發著顫。

小家夥阿離似是察覺到君傾的異樣,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地喚他道:“爹爹?”

小家夥這麼一喚君傾,朱砂立刻將目光從他胸`前衣襟的朱砂色海棠花上移開,心中有些煩躁。

她今夜這是怎了?這些奇怪的反應。

朱砂抬起了頭,卻發現君傾還是方才看她時的那個眼神,似乎在看她,卻又不像是在看她,眼眸漆黑深邃,動也不動上一動,就好像……

就好像他什麼都瞧不見似的!

難道——

朱砂定定盯著君傾的眼睛看,他也依舊在看她,神色不變目光不變,完全不介意朱砂這般毫不避嫌地盯著他的眼睛瞧。

朱砂心中有猜疑,欲再多看君傾的眼睛一眼,小白卻在這時攬上他的肩,扳著他轉了身,一邊朝朱砂擺手笑道:“時辰不早,可不敢打擾朱砂姑娘歇息了,改日再來道謝,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