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你可直接將她的模樣告訴我。”君傾似聽不到小白的嘲笑聲似的,眼瞼未抬,神色不變。

“我不,偏不。”小白又拈了一塊糕點扔進嘴裏,邊嚼著邊口齒不清道,“我為何要告訴你?是你要找人,又不是我要找人,關我什麼事。”

小白說話間,嘴裏已經塞了三塊糕點,完全一副“你死了也不關我的事”的事不關己模樣。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知道。”君傾將頭稍稍往後仰,輕靠在了車廂壁上,依舊未睜眼。

他的眼睛,睜與不睜,有何異?

“你個瞎子能知道什麼?”小白嘴裏已經塞了五塊糕點,腮幫子脹鼓鼓的,他現下這副模樣就好像個怕自己的吃食會被人搶去了而拚死往自己嘴裏塞的孩子。

但他的眼神卻不是孩子。

他的眼神像是看過了太多太多世事後的醇熟。

即便是百歲老人,怕也沒有他這般的眼神。

隻不過旁人沒有機會看到他眼裏的醇熟。

抑或說,他根本就不給旁人看到的機會。

小白的話極為直接,君傾依舊麵不改色,隻聽他口吻肯定道:“我知道是她。”

即便他看不見,即便他未能觸摸她的臉,他也能確定,是她。

“哦?”小白挑挑眉,“你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怎麼這麼確定就是她?難不成你也有神通了?”

“我不是你,我沒有神通。”君傾微微搖了搖頭,慢慢睜開了眼,即便看不見,他還是“看”著方才朱砂坐過的地方,聲音有些低,有些啞,“可我知道,她便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嘖嘖,這麼說,你昨夜就知道並且肯定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朱砂’了?”小白饒有興致。

“是。”君傾應聲。

“呿,你既已知道,那昨夜為何還要問我?”小白又瞪了君傾一眼,卻未真的生氣,反是更有興致的問道,“你看不見,且她這完全也不是四年前的聲音了,你憑何這麼肯定就是她?”

“就算看不見,就算她聲音變了,就算她的模樣完全變了,她還是她,我依舊能認出她。”君傾的聲音明明很低很沉,可他話裏的那份篤定卻有一種能震撼人心的力量,“隻要我不死,隻要她還活著,就算曆盡艱辛,我都會找到她。”

因為他說過,他君傾這一生,隻護一人始終。

小白笑,笑得有些嘲諷,“你們這些人,真是不可思議,若換我是你,經過二十三年前的事情,又經過了四年前的事情,莫說還想護著她,怕是恨她都覺恨得不夠。”

君傾不語。

小白邊笑邊搖頭自言自語道:“想不通,想不通。”

“其實我也想不通。”君傾也笑了,笑得淡淡,笑得自嘲。

“就算你覺得是她又如何?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甚至,她什麼都忘了,把你都忘了,你還想要像從前那樣護她?”

君傾放在膝上的手驀地攏緊。

小白捏了一塊糕點在指尖玩,慢悠悠道:“而她,究竟是真忘還是假忘,她可曾是誅滅殺心的誅殺,而不是朱砂色的朱砂。”

馬車外,隻聽君鬆的聲音沉沉傳來:“主上,有人跟蹤。”

------題外話------

其實,我們小傾傾很好的!哦嗬嗬嗬~

☆、031、你還執著什麼?

君鬆專注著駕車,就好像此時的他一門心思就隻是把馬車駕好而已。

然他卻在沉聲地對馬車裏的君傾稟報道:“主上,有人跟蹤。”

“跟便跟吧。”君傾絲毫不為君鬆的話所動,隻是吩咐道,“跟好前邊的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