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而招來災禍,她依舊不會驚恐或是後悔於自己所見。

這又是為何?她自己也不明白。

不僅如此,她甚至覺得她就該見到這一幕,就該知曉這個事情。

這是怎樣的一種怪異感覺?

朱砂看著君傾,心中有不可解的疑惑。

曲子收了尾時,君傾肩上已經停上了六隻小鳥兒,正兩眼滴溜溜地看著朱砂。

君傾將唇間的樹葉拿開,淺聲問道:“都來了麼?”

君傾的話音才落,來到這院子裏的所有大小家夥竟是齊齊朝他喊了一聲,那混雜的聲音響亮得朱砂的耳膜都震了一震。

就好像站在這院子裏的君傾是它們的王,隻要他一聲令下,它們便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齊聚到他身邊來,甚至,聽從號令。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果真如阿離所說,他的爹爹,比他厲害很多,很多。

怕是朱砂不夠了解君傾似的,阿離又拉拉她的衣袖對她道:“娘親娘親,這裏隻是住在附近的大家,再遠地方的,嗯……小白說還要換個方法才能把遠處的大家叫來,什麼辦法了呀……阿離想不起來了。”

“阿離還隻是能叫到府裏的大家而已,遠的阿離不能,但是爹爹能的!所以所以!爹爹一定會幫到娘親的!”小家夥說話,可還真是時時不忘誇讚他的爹爹,可也擔心他的娘親不喜歡爹爹,所以又變得一臉的不安,將朱砂的衣袖抓得緊緊的,十分認真道,“娘親不要不喜歡爹爹,爹爹真的很好很好的!”

小家夥這一臉的不安和認真以及他的話讓朱砂忍俊不禁,他的爹爹,可不稀罕也不需要她來喜歡。

然小家夥看都朱砂笑以為她答應了,立刻激動高興道:“娘親笑了娘親又笑了!這就是說娘親會喜歡爹爹的!”

朱砂立刻斂住笑,發現蘇緋城正冷冷地盯著她看,君傾也正“看”著她。

而一對上君傾的眼眸,朱砂便即刻垂下眼瞼。

蘇緋城的目光冷到了極點。

朱砂正思忖著自己此時當說什麼才適宜時,隻聽君傾語氣淡淡道:“你可信我?”

朱砂不予回答,因為君傾這話,她覺著是對蘇緋城說的,而非對她這一介外人說的。

可誰知——

“你可信我?”無人應聲,君傾便又道一次,這一次,他道出了稱謂,“朱砂姑娘?”

……!?

朱砂擰了眉,他這話是在問她?

為何要問她?她敢說不信?

“民女信丞相大人。”就算心中不解,朱砂卻不能不回答君傾的問話。

“那便走吧。”君傾的話總是簡潔得不能再簡潔。

君傾說完,也不待朱砂說什麼,他便先對阿離道:“回屋去,若是想與大家玩便許你玩片刻,若是不想,便讓它們各自散了。”

“是,爹爹。”小阿離乖巧應道,卻沒有聽話地即刻回屋,而是看看朱砂又看看君傾,小心翼翼地問道,“爹爹是要給娘親幫忙去了嗎?”

“嗯。”

“爹爹不讓阿離去的,阿離知道,阿離聽話,阿離不跟著爹爹去,阿離……阿離想問,爹爹去給娘親幫了忙,娘親還會再回來嗎?”

“娘親,娘親還會回家來嗎,還會來看阿離嗎?”小家夥眼裏滿是期待。

朱砂正要回他,君傾卻是先她一步應了小家夥。

他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會。”

他既已說話,朱砂就算想說不會,她也不能再說,隻能沉默。

朱砂覺得,這父子倆總能搶在她前邊說話,而說的話總能讓她眼瞼直跳。

莫不成這父子倆是克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