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的話奏效了,隻見小家夥興奮地說完話後連忙抽起了緊抱著朱砂大腿的手,伸出白白淨淨的小手,用小手指勾上了朱砂的小手指,一臉認真道:“娘親和阿離打了勾勾,就要說話算話,不能走的,不會再丟下阿離的,不然娘親就是小狗狗!嗯!蓋手印,蓋了手印後娘親就不能反悔了!”

小家夥說完就要將自己小小的拇指印到朱砂的拇指上,可就在他的拇指就要碰到朱砂的拇指時,他竟沒有印上去,反是抬了頭來看朱砂,有些小心地問道:“娘親,蓋了手印娘親就不能反悔了的哦。”

朱砂知道小家夥是在害怕,害怕她再把他丟下,不管如何,她也不能再傷小家夥的心。

是以她點了點頭,肯定道:“嗯,不反悔。”

“那,那阿離蓋了哦!”小家夥這會兒即刻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小小的拇指印到了朱砂朝他伸來的拇指上。

那一刻,小家夥笑得開心極了。

看著小阿離笑,朱砂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輕輕的,溫柔極了。

“阿離去給娘親倒水喝!”和朱砂打過勾勾蓋過手印的小家夥歡快地跑開去給朱砂倒水,而就在他要跑開時卻被朱砂抓了手臂,對他道,“先別急。”

“嗯?”小家夥轉過身,不解地看著朱砂,“娘親是不是也餓了呀?阿離去找小華哦,讓小華給娘親做好吃的!小華做的菜可好吃可好吃了!”

而小家夥的話還未說完,他的鼻尖上便覆上了一塊柔柔軟軟的手帕,更是有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輕捏著他的鼻子,還有溫柔好聽的聲音在對他道:“先擤了鼻涕再跑,鼻涕都要流到嘴裏了。”

因為太過震驚於朱砂這突來的溫柔,小家夥非但沒有聽話地將鼻涕擤出來,反是往回一吸溜,將鼻涕給吸了回去。

隻見朱砂臉一沉,連聲音也沉了些道:“擤出來。”

小家夥這才用力地擤了一把鼻子,吹得垂在他下巴前的帕子邊沿猛動。

朱砂捏了捏他的鼻子,將帕子拿開前再幫他擦了擦鼻子,沒有一絲的嫌惡與不耐煩。

她好像根本絲毫不嫌棄小家夥的鼻涕髒。

小阿離歡快地給朱砂倒水去了,誰知小家夥竟是朝屋子外邊跑了去,朱砂心中想著事情,並未注意,隻是在小家夥離開後即刻從床沿上站起身而已,她未走動,隻是站著稍加打量自己所在的這間臥房而已。

待她發現小家夥這一杯水倒的時間頗長了些時,才發現屋子裏沒有小家夥的身影。

窗戶外,晚霞正紅。

朱砂忽地想到小家夥說過他不能曬到太陽的話,即便她覺得在別人的住處不宜隨意走動,此時她也顧不得了,連忙朝屋外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小家夥回來,邁著短短的腿,跨進了高高的門檻。

而在看見小家夥的那一刻,朱砂不知自己是怎的,腳步就僵在了床邊,邁不出去。

隻見小家夥手上提了一個大銅壺,銅壺大,且裏邊裝了水,重,小家夥一隻手提不了,是以他隻能用兩隻手來提,提得歪歪斜斜的,整個身子都往銅壺的方向傾去。

銅壺的嘴上還有白氣正冒出,很顯然,壺裏裝的是滾燙的水。

小家夥把銅壺提到了擺放著茶壺杯盞的棗色漆圓桌邊,使勁地踮起腳抬起手,似要將手中的銅壺放到桌上去,奈何他實在不夠高,如何也放不了銅壺上去。

放不上去,小家夥也不一味堅持,小家夥挺機智,銅壺放不上去,將桌上的茶壺及杯盞拿下來也一樣。

小家夥將銅壺放到了地上,而後爬上了身邊的凳子,朝桌上將手伸得老長,先是抱了桌上的茶壺下來,再拿了杯盞,將茶壺和杯盞一並放到了銅壺旁邊,隨之蹲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