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卻不是坐在太師椅上,而是坐在一張厚重的木製輪椅上。

是一名身著月白色長衫的年輕公子,左半邊連上戴著半張銀製麵具,露在外邊的右半張臉,神情溫和。

是續斷公子。

他的身旁站著一直在他左右伺候的青煙,在他身後站著的則是那名為柯甲的少年。

君鬆站在君傾身後,聽到小白嚷嚷並沒有動,更沒有為他倒去一杯茶。

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不敢罷了,主上和客人這還未喝上一口茶,他可不敢先給白公子倒去。

“君鬆,給客人倒茶。”君傾並未親自動手給續斷公子倒茶,而是喚了一聲他身後的君鬆。

“是,主上。”君鬆即刻為續斷公子滿上一杯茶,再接著為君傾滿上一杯,最後才倒了一杯捧到小白麵前,小白則是一口氣喝完,隨即將空杯盞還給他,道,“難喝,不要了。”

“……”

而當君鬆接過小白拋給他的茶盞的下一瞬,小白竟是將擱在他腿上的食盒也往君鬆懷裏一扔,同時站起身朝書房方向走去。

小白的動作太過突然,使得君鬆險些沒接穩那食盒以致盒中的甜糕撒了滿地。

君鬆抱穩食盒時還心有餘悸,這食盒裏的甜糕要是撒了的話,白公子還不得整死他?

隻見小白走到君傾身側,雙手環抱在胸`前,身子微微一斜便靠在身後的廊柱上,盯瞟了一眼君傾與續斷公子,嫌棄道:“你們倆,有話說話有屁放屁,坐這兒挺久了別隻喝茶不出聲,都別裝了,別以為我知道你們心裏都憋著話,趕緊說完撤,也不瞧瞧現在什麼時辰,撤了好讓我和我的小寶貝兒阿離玩去。”

青煙看著語出不敬的小白,神色冰冷,儼然不悅。

續斷公子卻依舊是溫溫和和的模樣,聽了小白的一陣嫌棄的抱怨後道:“這等時辰過來叨擾丞相大人,是小生考慮不周,還請丞相大人見諒。”

續斷公子說完,朝君傾微微垂了垂首,極為謙和有禮。

“我看不是這樣的吧?”小白忽地又笑了,盯著續斷公子,“是這整個白日我們小傾傾都不在府上,就算公子來了,也見不著我們小傾傾,這不,小傾傾這前腳才回府,公子後腳也就來了,公子似乎很清楚我們小傾傾的行蹤哪?消息不錯喲。”

小白這笑眯眯說的話讓站在續斷公子身後的少年柯甲驀地拔出了手上的劍,隻見那劍光一閃,那劍尖眼見就要抵到小白脖子上來。

小白隻是笑,不閃不躲,就像什麼都沒有看到更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似的。

君傾無動於衷,隻慢悠悠地品著茶水。

便是連君鬆,對這一幕都視而不見,僅是恭敬地站在君傾身後而已。

唯有續斷公子沉了臉,斥道:“柯甲不得無禮!”

柯甲死死盯著小白,聽話地收回了劍。

“柯甲年少不懂事,得罪了丞相大人與白公子,小生在此待他向丞相大人與白公子賠不是了。”續斷公子說完,將身下輪椅轉了個方向,轉到他整個人麵對著君傾的方向,隨後朝他深深地躬下了腰。

青煙看著續斷公子這般,那握劍的手緊捏得能清楚瞧見她手背上青綠的血管。

柯甲緊咬著牙,憤怒地瞪著君傾。

“公子給君某行這般大禮,君某一介小小丞相可受不起。”君傾神色冷冷淡淡,說著受不起的話,卻不見他麵上有任何受不起的神色,他甚至“看”也不“看”續斷公子一眼,就像他根本不屑於對方的賠禮似的,“不過既然公子都已經給君某賠不是了,君某怕是不接受都不行,他的命,君某還是留給公子了。”

“小生謝過丞相大人。”不若青煙與柯甲的憤怒,續斷公子還是一副溫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