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側而已。
“丞相大人。”朱砂將路讓開,“裏邊請。”
君傾抬腳跨進了門檻,卻未說話,待到進得屋子時才聽得他道:“朱砂姑娘可換好君華交給姑娘的衣裳了。”
“回丞相大人,還未。”朱砂看著放在床沿上的那錦緞衣裳,有些為難道,“民女作為丞相大人的隨從與大人前去侯府,這般穿著,怕是不妥。”
“隨從?”君傾摸索著椅子坐下`身,“看”向朱砂,問道,“我昨日這般與姑娘說過讓姑娘當我的隨從同我前去侯府?”
“不是,丞相大人並未這般說。”朱砂道,“隻是……民女若不是以大人隨從的身份隨大人前去侯府,那民女還能以何身份同大人前去?”
君傾沒有回答朱砂的問題,反是反問她道:“姑娘覺得呢?”
“民女覺著……婢子?這似乎也不大妥,那……”朱砂不由擰了眉,稍加思索後竟是極為認真道,“車夫?轎夫?”
“姑娘說得倒也對,不過……”君傾聲音輕輕的,似帶著淺淺的笑意,“照姑娘這般說的話,姑娘背著我去豈不是更妥當?”
朱砂這會兒沒有看君傾的眼睛,亦沒有察覺到他語氣裏的淺淺笑意,隻是將眉心擰得有些緊,認真道:“大人的身高,民女怕是背不起來。”
“嗬……”似是終沒有忍住一般,君傾笑了,笑聲很輕。
朱砂驀地抬頭,看見的便是君傾那微揚的嘴角以及含著淺淺笑意的漆黑瞳眸。
隻一眼,朱砂便失了神。
他……笑了?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笑,第一次也是在這相府裏,他對著那隻撲到他身上來的大狗笑,而這一次——
他是在對她笑?或是……在取笑她?
“若我非要姑娘背著我去,姑娘又當如何?”然君傾的笑似乎隻在一瞬之間,這一瞬他的麵上已不見一絲笑意,隻有淡漠。
朱砂卻還有些回不過神,是以少頃才回道:“若丞相大人真要民女背,民女不敢不從。”
“罷了,我還不想讓別些個人來笑話我。”君傾不再與朱砂玩笑,“既是我請姑娘同我一道去看戲,自不能委屈了姑娘,姑娘這番與我同去,既不是當我的隨從也不是當我的車夫轎夫,而是……”
“當我的夫人。”
君傾說得尤為認真,全然不像是在玩笑。
而也正是這全然不像是玩笑的正經話讓朱砂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砂姑娘?”
“丞相大人,您……”朱砂看一眼放在床榻上的衣裳,再回過頭來看君傾,聲音有些僵道,“說笑了。”
“我並非在說笑。”君傾的語氣頗沉,帶著一股迫人之息,“隻有我身邊的位置,才能讓姑娘看得最清楚。”
“若是姑娘擔心自己日後沒有退路,這個大可放心,我敢讓姑娘光明正大地走出這相府,自也能讓姑娘全身而退,不讓姑娘受任何牽連。”
“不,丞相大人,民女並非擔心自己沒有退路,而是……”朱砂好似極為喜歡擰眉,稍稍有些什麼事情,她總是不由地擰起眉心,她現下便是將眉心擰得緊緊的,“民女這麼光明正大地站在丞相大人身旁,隻會給丞相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她如今是帝君“想要”的人,不管她出現在何處,怕都不會妥當,更莫說這般堂而皇之地再出現在安北侯府。
“麻煩?姑娘覺得我的麻煩還少麼?”君傾又恢複了那副冷冷淡淡的口吻,“隻要姑娘不介意,我自能把姑娘想要見到的一一呈到姑娘麵前來。”
“隻要民女能見到安北侯府把欠素心的一一還來,民女並未什麼好介懷的。”朱砂的聲音忽地變得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