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白說爹爹畫得難看。”小家夥扁扁嘴,“可阿離覺得爹爹畫得很好看呀,小白的畫的才是好難看好難看。”

小家夥這一說起話來總是會連著說一大串,若無人打斷他,怕他隻會愈說愈有話兒說。

可這一回,朱砂沒有打斷,隻等他自己說停嘴了才問他道:“那小白可有給你說了你爹爹寫的這些冊子和畫的那些畫兒是給誰人的?”

“小白……”小家夥皺巴著小臉認真地想著朱砂問的話,朱砂見他想得吃力,便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大概是小白沒有與你說過,習了快一個多時辰的字,讓阿褐它們來陪你玩會兒吧,我先回清心苑去了。”

朱砂說完,站起身便要離開。

小家夥卻是在這時忽然驚道:“阿離想起來了!小白說過的!可是不是和阿離說的,是和爹爹說的。”

“小白說,爹爹就算把這些冊子留得好好的,那個女人也不會回來了,說那個女人已經不要爹爹和阿離了,留著那些冊子也沒有用。”小家夥說完,還肯定地點點頭,強調道,“嗯!爹爹的畫兒和寫的這些冊子,是給那個女人的!”

“可是娘親,那個女人……名字好奇怪呀,是誰呀?又為什麼不要爹爹和阿離呀?”小家夥又是皺巴起小臉,滿是困惑不解的模樣。

他不能理解小白的話是為何意,所以小白說過的這句話他沒記在心裏,要認真想,才想得起來。

小家夥不懂,朱砂卻已明白。

明白“那個女人”,是誰人。

除了小家夥的真正娘親,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隻是……是她不要這父子倆的?

小家夥昂著的小臉純淨極了,那雙與他爹極為相似的眼睛更是澄澈明亮,讓朱砂不忍將“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告訴他,而是對他道:“我也不知小白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挺是奇怪。”

“哦,娘親也不知道呀。”小家夥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將小手抓著自己的衣裳,問朱砂道,“娘親要走了嗎,是要回清心苑去了嗎?”

“嗯。”

“娘親……娘親可不可以過會兒在走?阿離,阿離還想和娘親多呆一會兒。”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朱砂,一副完全不舍得她走的模樣,“阿離不吵娘親,阿離隻是想和娘親多呆一會兒而已,阿離不說話。”

就算與朱砂相處了將近一個月的時日,小家夥雖然沒了初時的緊張,卻也不敢像和小白在一塊兒的時候一樣笑鬧,生怕朱砂會覺得他鬧騰惹人厭煩。

可相處得久了,這小家夥愈是乖巧懂事,朱砂便覺得他愈是惹人憐愛。

可是沒娘的娃娃都這樣?

還是丞相大人將這小家夥教養得太好?

“那我便再坐一會兒。”朱砂不忍拒絕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家夥。

“嗯嗯!”小家夥高興地用力點點頭,而後就杵在朱砂身邊,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看。

朱砂有些無奈,便指指身旁的椅子,道:“坐了吧,坐下和我說說話?”

“好呀好呀!”小家夥立刻爬上椅子上坐好,“娘親,阿離坐好了。”

朱砂微微點頭,隻聽小家夥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問道:“娘親娘親,娘親要和阿離說什麼話呀?”

朱砂稍稍沉默,然後問道:“阿離,你可曾見過你的娘親?”

“娘親不是就在這兒嗎?”小家夥眨眨眼,奇怪地看著朱砂。

“……我問的是你在遇到我之前,可有見過你的娘親?”朱砂又問了一次,問完後覺得小家夥怕是不能理解,便又稍微改口道,“以前見過我麼?”

小家夥搖了搖頭,“沒有,阿離以前沒有見過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