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三隻小鳥兒,還有好幾隻在他身邊圍著他慢慢打旋兒,阿兔則是抬起手讓一隻嫩黃色的小鳥兒停在了他的手上,而後遞過來給她。

夢裏的朱砂笑了,夢外的她也笑了,朝君傾又貼近了些,將他摟得緊緊的,即便是睡著,也怕他會忽然消失不見似的。

君傾的手輕貼在朱砂臉頰上,感覺得她揚起了嘴角,顯然是在做著什麼好夢。

沒有安神香,朱砂卻睡得比燃著安神香時更安穩。

因為如今的她根本就不知,君傾便是她良藥,亦是她的解藥。

朱砂的這一覺,睡了很久,因為酒意的緣故,也因為心安的緣故,她醒來時,竟已是午時。

屋子窗戶有帳子,帳子垂掛著,床前的帳子也垂掛著,是以入目的光並不刺眼,非但不刺眼,反還讓朱砂覺得這光線很柔和,柔和得讓她覺得舒適極了,使得她懶懶地翻了個身,平躺在床榻上。

朱砂沒有睜開眼便即刻坐起身的習慣,她習慣先靜靜地看一會兒帳頂,才起身。

但因著方才的一個輕輕翻身,朱砂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這才去想昨夜睡之前她做了些什麼。

昨夜她偷偷帶了小家夥到夜市上去玩兒,與小家夥放了河燈,然後與小白喝了兩碗酒,再然後,丞相大人出現在了她身後……

丞相……大人……

想到君傾,朱砂倏地睜圓眼睛,如背部被人用刀針頂端蟄到了一般,跳一般地猛地坐起了身。

可她才坐起身,便發現她的頭發尾端被什麼扯著一般,扯得用力,扯得她頭皮有些疼,她還不及轉過頭去看這究竟如何一回事,便聽到身旁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朱砂姑娘這才醒起便這般有勁,想來已經是完全酒醒了。”

在聽到君傾的聲音時,本就震驚的朱砂將身子繃得像根弦,一動不動,隻是睜大了雙眼,驚駭得連呼吸都忘了。

這,這,這……

見著朱砂沒反應,君傾又淡淡道:“朱砂姑娘這般愣著一動不動,是打算把我這頭發給扯禿了才滿意?”

朱砂緊張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而後極為緩慢地往後轉身,再轉,當她看到君傾那因她坐起身扯動被褥而袒露的窄腰胸膛及肩膀時,她嚇得直想往後退,卻發現她的頭發正與君傾的頭發死死地打著好幾個亂糟糟的結,隻要她動一動,便會扯動君傾的頭,這使得她根本就不敢亂動!

而君傾袒露的上半身讓朱砂連忙也朝低下頭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緊,這一看讓朱砂的臉色刷白到底,雙目圓睜得驚駭到了極點的模樣,她發現她與君傾一樣,*著上身,露著她那一身醜陋到極點的疤痕,她還如做賊一般地輕輕撩開還蓋在自己下`身上的被褥來看,與上身一般的一絲不掛。

這一瞬間,朱砂那本是蒼白到極點的臉驀地變得漲紅,漲紅到極致,比焰火還熱,比晚霞還紅。

也在這驚得滿臉漲紅的刹那,朱砂連忙拉了堆在自己腿上的被褥,使勁地往自己身上裹。

可她緊張驚駭得忘了她與君傾是蓋著同一床被褥的,她這麼一扯將被褥使勁地裹到自己身上,君傾那兒自然就變得*裸的。

朱砂看一眼君傾那修長筆直的雙腿以及某處,她覺得不僅自己的臉與耳朵燙得不行,便是連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同時腦子亂哄哄的,連忙又將被褥蓋回到君傾身上,尤為蓋住他的下半身。

可還是因為太過緊張,朱砂這將被褥蓋到了君傾身上後則是將本裹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給完全扯了過去,這就使得蓋住了君傾,她自己又裸著了。

盡管君傾看不見,她還是覺得羞愧至極,忙又扯了一半被褥來擋住自己,可又擔心如方才一般一扯就將被褥給完全扯過來了,是以她在扯之前伸手去按住蓋在君傾身上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