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也亂了。
當朱砂的心跳快得她終是忍不住她身上那些醜陋的疤正緊緊地貼在君傾身上而要撐起身時聽得沉默下來的君傾道:“好了,看看吧。”
就在這時,方才已微微離開朱砂肩膀的手又重新落了回來,扶著她的肩,讓她撐身不得,亦離開不得。
與此同時,朱砂感覺到君傾正拿著什麼在撓著自己的耳朵,癢極了,讓她忍不住抬手來捂自己的耳朵,也自然而然地轉頭來看。
朱砂瞧見了君傾的手,亦瞧見了他手中捏著的東西。
一小段扭成小麻花的發辮,發辮上端和下端都就著一縷發絲死死地打成結,令那小麻花發辮鬆散不得。
而這股小麻花辮的頭發,一半來自他,一半來自她。
這是——
朱砂定定看著眼前的這小股麻花辮,眸中有震驚,亦有歡喜。
她不由得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那發辮。
她的指尖不當心,碰到了君傾的手指。
下一瞬,君傾便將這小股麻花辮順勢放進了她的手心裏,柔聲道:“拿著,與我一道下床,找了剪子剪下來給你。”
朱砂驀地將那小股辮子緊抓在手心裏,生怕君傾會反悔了似的,立刻撐起身,驚喜得一時間連道謝也忘了。
君傾卻沒有即刻起身,他的手仍環在朱砂背上,摟著她的肩。
因為他不舍。
君傾非但不鬆開手,反是將朱砂的肩摟得有些緊,道出一句聽起來很是莫名的話:“不是因為阿離。”
朱砂抬眼看他。
隻見他輕輕閉著眼,麵上的神情有著隱隱的痛苦,輕聲又道:“我的妻子,不會回來了,再不會回來了。”
朱砂的心突地一顫,同時那一直都沒有消散的針紮般的痛感在這一瞬間加劇到極致,疼得她潮紅的麵色刷的變得蒼白。
不隻是因為君傾的話,還因為他麵上的神情。
此時的他眼瞼輕闔,她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她卻能感覺得到他內心那揪緊到極致的痛。
即便君傾的話無前無尾,但朱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她當覺得高興的才是,卻為何心這般疼?
君傾又張了嘴,似還要再說什麼,朱砂想聽,即便心痛難當。
偏偏卻在這時,屋外有人揚聲在喚。
喚君傾。
“我的小傾傾呀,這太陽都快要曬到你床上去了,還不舍得起床哪?”
是小白,語氣笑眯眯的。
朱砂蒼白的臉霎時又被緋紅取代,她還未及反應,又聽得屋外那笑眯眯的小白道:“咱兒子都在院子外等你老半天了,我心疼咱兒子啊,所以就把他帶進來了,以免我壞了你什麼好事,我讓咱兒子自個兒進屋找你啊,好在今日沒太陽,不然小傾傾你賠我兒子啊。”
小白的話音才落,根本就不管屋裏的人是否應聲更是否答應,朱砂隻聽得屋門被強行推開的聲音以及小家夥才會有的腳步聲,驚得她立刻從君傾身上跳了起來。
朱砂驚得忘了她和君傾的頭發還結在一起,堪堪要坐直身時才感覺到扯痛,一時間既緊張那已經打開的屋門,又緊張扯疼了君傾,慌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才好,著急之下竟又趴回了君傾身上,生怕會被人聽到了而將聲音壓得低低的,慌亂著急道:“丞相大人,這,這該怎麼辦啊……”
朱砂這突然離開卻又突然趴回來的舉動以及她那緊張不安的詢問讓君傾現在一怔,而後輕輕笑了,將手臂重新環到她肩上,怕再嚇著他的小兔子,便也同她一般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安撫似地溫柔對她道:“別慌,有我在。”
君傾的話讓朱砂覺得很溫暖,溫暖得她竟是情不自禁地朝他懷裏縮了縮,趴著一動不動,連呼吸都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