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傾沒有執意要幫朱砂,更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隔著圓桌在朱砂對麵坐下了身而已。
朱砂終是慌亂得站起了身,“丞相大人,你,我,民女——”
他他他,他坐在這兒,讓她如何當著他的麵給自己的身子上藥!?
誰知君傾卻沒有要站起身離開的意思,反像是沒事一般道:“朱砂姑娘放心,我看不見。”
“……”
“姑娘且放心,我也不會冒犯姑娘。”
“……”
朱砂想說什麼,可張了嘴又不知說什麼才是好,再瞧著君傾根本就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她縱是多說也無用,那就隻能……真的當著他的麵脫衣換藥?
好在君傾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卻還算給了朱砂一個能接受的程度,隻聽他又道:“朱砂姑娘若還是介意,那我背過身去。”
君傾說完,即刻背過身去。
看不見他的臉他的眼睛,朱砂才覺鬆一口氣。
這樣便這樣吧,這總歸是丞相大人的屋子,他本就看不見她,現下更是背過了身去,況且她也已聽過了小白的閑言,她與丞相大人之間也……她若再執意讓丞相大人離開便是矯情了。
“多謝丞相大人。”雖是如此,朱砂還是將自己的前襟抓著許久,才垂下手,解開腰帶,將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慢慢脫下來。
手臂上的傷最甚,她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傷口,疼。
可她必須忍。
待將衣裳褪下後,朱砂才發現纏在自己身上的棉布條上都有隱隱血漬,確實是該換藥了。
她這一身的傷,雖還能握刀,但動作不會再如尋常那般迅速,她與丞相說想見沈葭一麵,這幾日怕是不合適吧。
“丞相大人,民女想了想,今日還是不進宮為妥,民女身上有傷,怕是會拖累到大人。”
“沒有人傷得了我。”卻聽君傾想也不想便道。
“可是丞相大人——”
“無需多言。”
“……是。”
朱砂垂下眼瞼,將裹住傷口的棉布條慢慢解下,解到最末處時,棉布與傷口黏合在一起,疼得更甚,朱砂卻是毫不猶豫地將棉布條給去下。
她沒有出聲,更沒有喊疼,在重新給傷口上藥時藥粉浸在傷口上那種辛辣透骨得很是難忍的疼痛時,她才將自己的下唇咬住。
並非她不知疼痛,隻是她早已習慣了就算再疼也不會吭上一聲。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習慣的,隻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也就該如此。
君傾背對著朱砂,朱砂也背對著他。
他本就看不見她,她此時也看不見他,抑或說是她此時不敢看他。
朱砂沒有看見君傾的眼睛,是以她沒有看見他如墨潭般眼眸中的疼痛,也沒有看見他緊握成拳的雙手。
“聽小白說……”相對沉默良久後,君傾總是淡漠的聲音打破了這沉默,“朱砂姑娘近些日子來總覺心口疼痛,可有這一回事?”
朱砂正在往自己肚腹上的傷口上藥,君傾的話讓她手一抖,灑了半瓶的藥粉在自己的傷口上,那種辛辣之感讓她忍不住用力捏住自己的膝蓋,掌心瞬間一片薄薄的冷汗。
此時的院子裏,小家夥已經不哭了,但還在吸溜紅彤彤的鼻子。
小白蹲在小家夥麵前,用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一臉頗為認真地問小家夥道:“小阿離,若突然有一天,你再也見不著你的瞎子爹了,也見不著小白了,你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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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的最後一天!六月又是一個新開始啊~啊啊啊啊啊~
☆、070、朱砂又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