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太後的眼神立刻變得淩厲,“哀家不想提他。”
“是,太後。”佩嬤嬤連忙應聲道。
就在這時,有一名身穿深藍紫色衣裳的嬤嬤正端了一盅燕窩羹進來,深深躬著腰,一副恭謹小心的模樣,恭敬十分道:“太後,奴才將您要的燕窩羹燉好了。”
“嗯。”太後淡淡應了一聲,問道,“閔鸞宮今日的飯菜可送過去了?”
“回太後的話,閔鸞宮今日的飯菜老奴已經送過去了。”嬤嬤弓著腰,一直低著頭。
“燕窩羹遞給哀家便退下吧。”太後說著,朝麵前的嬤嬤伸出了手。
嬤嬤連忙恭敬地將手中的瓷盅雙手遞上給太後。
將燕窩羹呈上給太後之後,這嬤嬤本該退下,可這嬤嬤卻未離開,而是抬眸定定看著太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當太後抬眸來看她時,她又連忙垂下眼瞼低下頭,卻還是未離開。
抬眸看著她,將手裏的燕窩羹放到了手邊的桌案上,平和道:“阿桂,你當初說什麼都要同哀家進宮來,因為哀家對你有過救命之恩,這二十多年了,你雖話不多,且又膽小,但終究對哀家還是一片忠心,所以如今在哀家身旁的,也隻有你和阿佩這兩個舊人而已,你有什麼便直說吧,你若是不想再繼續呆在這宮中了,哀家也可讓你永遠離了這宮城去。”
誰知這桂嬤嬤一聽太後的話,立刻咚的一聲跪到了地上,並且朝太後磕了幾記響頭後才道:“太後不要趕奴才走!奴才除了這鳳鸞宮,無處可去,離了這宮城,就隻有死路一條啊!”
“那你有什麼便說吧。”太後的麵色及語氣忽然變得冷沉,“從昨日到現下,你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莫非你心裏藏著什麼對不住哀家的事情?”
“奴才沒有!”桂嬤嬤立刻又咚咚咚地磕了幾記響頭,“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都不敢欺瞞太後!”
“那你便說,你若不說也可,那便離開這宮城吧。”太後又道。
“太後饒了奴才!饒了奴才!”桂嬤嬤仍隻是求饒,遲遲未說出什麼來。
在旁看著的佩嬤嬤卻是著急了,就怕太後一個不悅之下真真將桂嬤嬤給攆出了宮去,那這對於她們這種無兒無女無依無靠的宮人來說無異於叫她們去送死,她雖與桂嬤嬤交情不深,但好歹也是一齊伺候了太後二十多年的人,是以佩嬤嬤這時衝桂嬤嬤急急道:“阿桂,你有什麼便快快說出來,千萬莫欺瞞太後,莫惹了太後生氣!”
“不,不是的,奴才沒有欺瞞太後,奴才隻是……隻是不確定!不敢和太後說而已!可,可是……”桂嬤嬤一臉的著急,以致說的話都有些磕巴,“可若是不和太後說的話,奴才心裏又總是想著這件事,所以,所以才總是欲言又止……”
“那你就快說啊,還在想什麼?”佩嬤嬤又急道。
“奴才……”桂嬤嬤抬頭看一眼太後,見著太後那愈來愈冷沉的眼神時她又立刻低下了頭,恭敬道,“昨日奴才到閔鸞宮給帝後娘娘和敏貴妃送飯食的時候,在閔鸞宮裏見著了一個姑娘,一個……”
說到這兒,桂嬤嬤咽了一口唾沫,這才又繼續道:“一個和還未出閣時候的太後長得很是……很是相像的姑娘。”
“然後呢?”佩嬤嬤很急切。
“那姑娘看起來有二十一二歲這樣的年紀,臉上有一塊老奴的食指指甲蓋這般大小的疤,就在右眼角下,老奴大膽地想了一想……”桂嬤嬤又是咽了一口唾沫,“想了一想,要是那姑娘的右眼角下不是有這麼一塊疤,而是,而是有一顆朱砂痣的話……”
“啪——”就在這時,響起一聲瓷器落地碎裂的清脆聲響,生生打斷了桂嬤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