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娘親呢!娘親也黏著爹爹不放開,再然後呀,嗯……”
“好像就是爹爹抱娘親到爹爹的屋子睡覺覺了哦!”
說著自己最稀罕的爹爹和娘親,小家夥便愈說愈開心,自然而然地就愈說愈大聲,說到最後,君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使得君華又忍不住輕輕笑了,同時心中也是寬慰的。
幸而朱砂姑娘來找小公子了,小公子也才會這般開心,醒來時辰也才長些,在見到主上與白公子之前,這總歸是個好跡象。
朱砂又是忍不住想要捂小家夥的嘴,但在看到小家夥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時,她終還是沒有這麼做,而是誇獎似的揉揉小家夥的腦袋,小家夥笑得眼睛更亮了。
“那阿離能否告訴娘親,為何娘親會和阿離還有阿離的爹爹分開,阿離又怎的不和爹爹在一塊兒?”想問的很多,不解的很多,但朱砂知道自己急不得,問得多,小家夥怕是答不上,而這小小的家夥,又能知道多少?
朱砂的這個問題,讓小家夥眸中光亮瞬間黯淡了下去,小臉上也沒有了高興的笑,小家夥甚至耷拉下了小腦袋,一時間由高興極了變為難過極了的模樣。
“因為爹爹快要死了。”小家夥聲音細細的,還有些顫唞,明顯想哭又不敢哭不能哭的聲音。
朱砂怔住,瞳眸微睜。
快要死了……!?
“阿離不想和爹爹分開的,阿離好想好想和爹爹在一塊兒,可是爹爹告訴阿離,爹爹快要死了,阿離不能再和爹爹在一塊兒,阿離以後都會隻是阿離自己,小白也不會和阿離在一塊兒……”
“爹爹讓小白和小華把阿離送走,爹爹還和阿離說,娘親離開了,阿離再也見不到娘親了,娘親也不會回來找阿離了,阿離好難過好難過,娘親和阿離說好了,要一直和阿離在一塊兒的,可是阿離睡一覺醒來就再也見不到娘親了,阿離不知道娘親去了哪兒,爹爹也不讓阿離找娘親。”
“娘親有給阿離縫了一個胖胖的兔子布偶,爹爹給阿離做了一個爹爹模樣的小木人,爹爹說,阿離要是想爹爹了,就看看小木人,可是,可是阿離看了小木人,也抱抱了小木人,阿離還是好想好想爹爹,好想好想娘親。”
小家夥說著說著就想哭,隻見他忙抬起手搓搓自己的眼睛,而後抬起頭來朝朱砂笑,道:“但是娘親沒有不要阿離哦!阿離現在又能和娘親在一塊兒了!阿離好稀罕好稀罕娘親!阿離不想和娘親分開,不想不想不想!”
小家夥忽地又撲進朱砂懷裏,朱砂便又輕輕拍拍他的背,愧疚且心疼道:“傻孩子。”
有哪個母親會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哪個母親會想要與自己的孩子分開,她隻是忘了而已。
但是,她會想起來的,不論如何,她一定要讓自己想起來。
她不能忘記重要的人,絕不能。
“阿離,能不能告訴娘親你的爹爹還有你說的小白平日裏是管娘親叫什麼名字嗯?”不想問小家夥太多,以免讓這可憐的小家夥太過傷心難過,朱砂打算問這最後一個問題。
她知道孩子的名字,知道她夫家的名字,獨還不知她自己的名字。
一個人,怎能沒有名字。
“小白呀,小白管娘親叫小豬!”小家夥想,是不是娘親笨笨,所以小白要管娘親叫小豬呀?
“……”這小白,是何許人也?
“那阿離的爹爹呢?又是怎麼喚娘親的?”
“爹爹管娘親叫朱砂姑娘,嗯……阿離想,就是爹爹給娘親猜謎得回來的海棠花燈的那個朱砂顏色的朱砂!”小家夥認真地分析。
“朱……砂?”朱砂喃喃一聲,她的名字,便是叫朱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