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了的模樣。

朱砂不明白君傾為何不是抱緊小家夥反是將他放到床榻上,她看著小家夥這般瑟縮著身子,她覺得心疼,是以她也顧不得多,忙問君傾道:“丞相大人,能否讓我抱著阿離?這般的話他當是會覺得暖和些。”

君傾沒有拒絕,而是朝朱砂微微垂了垂首,道:“有勞。”

朱砂立刻在床沿上坐下,將小家夥抱到了自己懷裏來,用自己溫暖的身子擁著小家夥,一邊用手輕輕撫著小家夥的背,還一邊對小家夥柔聲道:“阿離可是覺著冷?我這樣抱著阿離阿離可還覺著冷?”

小家夥忙搖搖頭。

君傾還是坐在床沿上,未有離開。

一是他不舍,二是小家夥的人雖到了朱砂懷裏,然小家夥的手卻仍抓著他的手。

雖然他不過輕輕一個抬手便能拂開小家夥的手,但他終是沒有這麼做。

他說過今夜要陪著這個孩子,他不能食言。

“喵……”小黑貓蹲坐在君傾腳邊,歪頭看著朱砂,不時輕輕叫上一聲。

小家夥窩在朱砂懷裏,小身子漸漸不瑟了不抖了,那雙本還睜著不舍得睡的亮晶晶的大眼睛也慢慢地闔了起來,在朱砂溫暖的懷裏,漸漸睡了去。

然小家夥盡管睡去,他的手卻還是抓著君傾的手不放,這就使得君傾與朱砂都坐在床沿上,甚至,手臂碰著手臂。

小家夥睡著了,沒了這個在中間說話的小人兒,氣氛忽然變得異常的尷尬,使得朱砂的腰杆愈坐愈直,愈坐愈不習慣,想要將小家夥放下,卻又怕小家夥醒來,可若一直這麼坐著,她又太尷尬。

微微打開透氣的窗戶這時有一陣夜風輕輕吹進來,忽地一下就吹熄了桌台上那本就將熄未熄的燭火,整間屋子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入目的黑暗讓朱砂驀地將抱著小家夥的雙臂收緊,她在黑暗裏看看左右,想要站起身離開卻又要顧及懷裏的小家夥,可呆在這黑暗裏,她……她覺得不安,不安到了極點,甚或說是——害怕。

她害怕黑暗。

偏偏小黑貓還在這時候叫了一聲,朱砂的身子猛地顫了一顫。

明明懷裏抱著溫暖的小家夥,可她卻覺得冷,就好像她掉進了漆黑冰冷的水裏,冷極了,冷得讓她的身子輕輕發起了顫來。

而就在朱砂不安得整個身子都微微發顫時,忽有一隻粗糙寬實的大手覆到她的手背上來。

朱砂沒有慌亂,更沒有驚駭,明明什麼都看不見,明明就該因這忽來的大手而更為害怕的,然朱砂非但沒有覺得害怕,相反,她竟覺得心安。

又明明這隻大手冰冷得沒有絲毫的溫度,她偏偏覺得心安,就好像這掌心是溫暖的一樣。

這是……為何?

“別怕,我在這兒,阿離也在這兒。”君傾終是心疼朱砂,輕輕握住了朱砂隱隱顫唞的手,語氣在黑暗裏溫柔到了極點。

燈熄了,小黑告訴他的。

他知道她怕黑,怕極了。

他若是不理會她的話,她怕是會把自己困在這黑暗裏,隻會愈來愈害怕。

他怎舍得看她如此不安。

“丞相……大人?”朱砂不安地問,她還未能在這黑暗裏完全心安下來。

“嗯。”君傾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道,“別怕,我這便將燈點上。”

君傾說著就要收回手站起身。

朱砂卻在這時候忽地抓住他的手。

君傾怔住。

隻聞朱砂緊張不安道:“你,你別走,我……我怕黑,我怕……”

她不知她為何會這般怕黑,她不知自己為何要抓住君傾的手,她隻是有直覺,隻要他在她身邊,她就不會害怕,隻要抓住了他的手,她就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