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塚回憶著方才翁掌櫃皮開肉綻的樣子,不由暗爽,本來到了華墟宮中,她應該低調行事,可複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她實在忍不住,況且九公子也說過,他們在華墟宮隻逗留十天半個月,接著會繼續走陸路回大盛。
她隻要小心的跟在九公子身邊,應該不會有事。
否則按照翁掌櫃眥睚必報的小心眼子,魏青塚擺了他一道,他必定十倍百倍的討要。
“累了。”
九公子言簡意賅的吐出幾個字,接著便撐開雙臂,等著人上前為他寬衣。
離清剛準備動身,身邊站著的魏青塚已經搶先一步,這小子一改平日裏的疲懶,今夜格外殷勤,為九公子小心的寬衣。
魏青塚算盤打的好,如今她的前途全係在九公子身上,翁掌櫃就算有心報複,他的觸角也伸不到公子身邊,就算不小心中了他的奸計,若有九公子護個短什麼的,她還有何懼。
於是乎,魏青塚格外用心的伺候著。
華墟林地勢高,天氣極度寒冷,夜裏風吹過山林,嗚咽的悲鳴響徹山野。
風仙閣又是華墟宮中地勢最高之處,那不休的嗚咽風聲更是聽得清清楚楚。九公子小寐一陣,從淺眠中醒來,他將手從溫暖的被窩中伸出來,噠噠的敲著床沿。
魏青塚在屏風下的小榻上睡得正香,九公子那邊發出的動靜於她而言簡直是蚊子哼哼。
那隻大蚊子哼哼了半晌,不見魏青塚有動靜,幹脆裹著被子坐起來。
屋裏極黑,隻有點點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依稀能辨別出座椅的位置。
九公子裹著棉被,將臉貼近魏青塚瞧,隻見魏青塚睡得極香,時不時還說上幾句不成詞句的夢話。
魏青塚當夜正在做美夢,她夢見自己繼承了父親的誌向,成了軒安城中一頂一厲害的女商人,家中金庫裏的金銀珠寶數不勝數,她每晚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舉著油燈,在她偌大的金庫裏數銀子。
一萬八千兩,一萬八千零一兩,夢中的魏青塚簡直樂開花,她舉著油燈仔細看著自己的銀子,忽在白花花的銀子間發現對漆黑的眼眸,那眸子深若寒潭,看得她脊背發寒。
這一驚,魏青塚從美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正正貼上九公子的臉。
他和魏青塚之間差了不到一指距離。
九公子倒是淡定,戳下魏青塚嚇得呆滯的臉,輕聲道:“唱曲兒。”
魏青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唱曲兒?半夜三更叫醒我就為你要聽什麼曲子,您這是什麼毛病啊!
九公子眼神一掃,和顏悅色道:“怎麼不唱?”
魏青塚一個激靈,連忙從小榻上跪坐起來,清清嗓子,揀了首輕柔的小曲唱起。
聽完這曲子,九公子終於一解今夜的遺憾,心滿意足回床睡覺。
第二日清晨,宋穆秋派了人過來送早膳,致歉道今日還是脫不開身,等明日再過來與九公子敘舊。
九公子點點頭,出乎意料的沒有擺臭臉,明明是宋穆秋特意將他追回,如今為了生意又將他冷落在旁,他這個師兄,當真掉到了錢眼裏。
也罷,九公子進了碗蓮子百合粥,吃了幾口醬菜,站起身來袖子一拂懶洋洋道:“咱們去賭場逛逛。”
華墟宮中的賭場乃是兩國間最大的賭坊,裏麵玩的花樣多,賭坊還免息借銀子給賭客,為此,吸引了很多好賭之人前來玩耍。
九公子常聽聞有人因為賭,一夜千金散盡,那小小骰子真有那麼大的魔力?他格外好奇。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