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得了好處,笑得嘴也合不攏,一邊將魏青塚往裏麵迎邊道:“前幾個月是來了魏府幾個人,公子可是要尋人?”
府衙中安置的都是家中出事,按律例充為官奴之人,這些人原先也是富貴人家,常有親朋好友前來拿錢買人,在男子見得多了,如魏青塚這般夜裏來尋人的更是不在少數,有些人既想顧及情誼,又不想與戴罪之人扯上過多關係,便會故意趁著夜色而來,花多些銀子將人贖出來,再拖關係將自己的身份隱去,神不知而鬼不覺。
“帶我去看看。”魏青塚心緒劇烈的起伏著,阿弟才四歲啊,也不知這些時日他過得好不好,瘦了沒有,他可是這世界上唯一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了。
魏青塚有些想哭,眼圈微微發紅,好在她帶著鬼麵,旁人看不出來什麼。
男子帶著他來到一間小房前,“砰砰砰”地用力捶著門,對裏麵大聲喊道:“從魏府出來那個,找你有事!”
淡淡的臭味從房中飄散出來,那是汗臭夾雜著潮濕的味道,是魏青塚記憶中噩夢般的氣味,在這個氣味中她陸續聽說父親在牢中病逝,繼母隨父親而去的消息,也在這氣味中漸漸明白,她的世界變了天。
“嘎吱。”伴隨著麵前大門推開,一個少年出現在魏青塚眼前,他個頭比魏青塚高些,隻穿著極為單薄的棉服,粗糙的布料上布滿汙垢,早就看不去本來的色彩,灰色的棉絮從破洞處鑽出來,一團團的黏在衣服上。
魏青塚盯著少年的臉,瞳孔猛然放大,這不是他阿弟,不是。
“還有呢?”魏青塚竭力維持著語氣中的平靜,扭頭對那男子道。
“哦,從魏府一共出來了三個,小姑娘早被春仙閣的人要了,還有個三四歲的小兒,也被買走了,如今啊,就剩下他了。”
那男子答道,魏家的姐弟生的容貌不俗,姐姐一進來就有許多人打聽,要不是弟弟眼睛有疾,估計也會被很快買走,隻可惜是個瞎子,賣不上價錢。
魏青塚雙手在袖中緊緊攥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幾乎將掌心刺出血來。
“那小孩兒,什麼時候走的?是誰帶走的?”
男子覺得眼前的小公子似乎有些古怪,聲音中似乎在隱忍著什麼,可看起來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想了想說道:“大概十天,至於誰帶走的,這我可記不清了,看起來不像是軒安人。”
隻差十天。
魏青塚懊惱不已,她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給旁邊的男子道:“這個人我要了。”
那男子接過銀票看了看麵額,不禁大喜,連聲說好。
魏青塚攤開手掌在男子眼前比了個五的手勢,說道:“幫我打聽打聽帶走那小孩兒的人,事成之後給你這個數。”
“五十兩銀子?”那男子猶豫地問道。
魏青塚將手背於身後,冷冷瞥了男子一眼:“五百兩。”
要尋到阿弟的下落,隻有靠府衙的人,不允以重金,他們是不會盡力辦事的,為了阿弟,這筆錢花的很值。
“若辦得好,我還有賞錢。”
魏青塚給出了很誘人的價錢,那男子眼睛都直了,忙不迭的點頭表示一定辦到。
從屋子裏走出來的少年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跟著魏青塚出了府衙,他長得濃眉大眼,雙眼裏蓄了一汪淚,小聲地問道:“公子為何救我,又為何要尋魏家人?”
這少年是魏家的仆人,幾年前魏父去地方州縣做生意,恰逢那郡鬧饑荒,在回軒安的路上,撿到了餓得奄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