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塚咬著下唇不語,突然抬頭道:“我還有話說!喬小姐不是懷疑我與夢芝兒有情嗎?如果我能證明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呢?”

喬蘇蘇冷笑,指著魏青塚道:“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魏青塚心意已決,穩了穩心神道:“我是女子。”

我是女子。他是個女子。魏青塚是個女子?

“咳咳咳咳。”假山之後突然傳來幾聲劇烈的咳嗽聲,眾人回頭,見九公子正站在人群之後。

大家知趣兒的散開,更有機靈些的,急急忙忙去通知宋夫人了。

喬蘇蘇回頭,剛好和九公子正麵相對。

她這是第一回見到九公子,知他身子不好,知他病倦孱弱,卻從沒有人說過他是這樣倜儻好看的少年。喬蘇蘇自詡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女子,卻還是紅了臉。

九公子一步步走近,她呼吸便也跟著急促起來。喬蘇蘇在內心糾結著等會該如何開口與九公子說話,卻不料九公子徑直走過她身邊,在魏青塚與夢芝兒身前停下。

“她們方才……”喬蘇蘇急著想把剛才的事情說上一遍,卻猛聽見九公子冷道:“閉嘴。”

喬蘇蘇被寵愛多年,這是頭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這般難堪,且給她難堪的還是將來的夫君,那又急又氣的感覺自然成倍激增。

“她們孤男寡女躲在這僻靜的角落苟且,壞了規矩,這魏青塚還狡辯,看她的樣子明明是個男子,為了脫罪簡直胡言亂語。”

喬蘇蘇說著,眼圈已經紅了。

九公子冷冷看了喬蘇蘇一眼,語調冰冷但字字清晰,“他們是我的人,輪不到你來處置。”

喬蘇蘇臉色煞白,愣在原地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起來吧。”九公子伸手對魏青塚道。

方才那句“我是女子”定然也被九公子聽在耳中,魏青塚有些害怕九公子會生氣,可那澄澈的雙眸中,除去淡淡的擔憂,旁的什麼都沒有。

魏青塚低頭,握住那伸出來的手,慢慢站起來。

離清也急忙走出來,將雖然已經轉醒,卻還是迷迷瞪瞪的夢芝兒扶起來。

眾人散去,隻留喬蘇蘇愣在原地,緊緊攥著拳。

若九公子再晚個一時片刻,那毒酒真的被強行灌入,就算神仙下凡,魏青塚和夢芝兒也救不回來,喬蘇蘇的目的就此達到,就算暫時與九公子生出嫌隙,時日久了,也可以修複好,說不定還有種不打不相識的緣分。

這是喬蘇蘇的盤算。

她萬萬想不到,今日事發之時,圍觀的下人中還有苒雪驪院裏頭的人,且急匆匆的回去稟告了苒雪驪。

聽完下人的稟報,苒雪驪冷冷哼了聲,這定是喬蘇蘇在搞什麼鬼,哥哥從華墟帶回來的兩人她曾見過,給她第一印象還算不錯。哥哥似乎也很喜歡這二人。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苒雪驪想了想,囑咐侍女去給離清帶了信兒。

這才有了方才一幕。

一路上魏青塚都沒有說話,九公子也緘默著,表情淡淡的,直到入了院門,才對魏青塚說:“去洗個澡,舒舒服服的泡上一泡。”

魏青塚有些心虛,不敢抬頭和他對視,微微點了頭。

而九公子則命人泡了一壺茶,坐在廊下品茶賞景,也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過了片刻,宋夫人果然到了。這些日子顧及羅禦醫說九公子要靜養,宋夫人雖日日來探望,也不過坐上片刻就走,今日聽下人說九公子出現在柴房,氣色也不錯,宋夫人原本是欣喜的,可一聽說九公子當即發了脾氣,宋夫人又憂心頓起,一邊惱自己不該將事情交給蘇蘇處理,又在心裏埋怨喬蘇蘇也是個不省心的貨,不是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