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宅在西城,勳國候府在東,過了好些時候,迎親的隊伍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出現。

九公子跳下馬,伸手扶著魏青塚下了轎。

“哦,新娘子到了!”

“新娘子真好看!”

周圍的小兒看著穿嫁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下了轎,立刻歡呼起來。

迎親的樂手們一刻不歇,屋裏哇啦的奏起喜樂,伴隨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魏青塚被牽著走到了門前。引導她的喜娘停了停,魏青塚知道,這是要過火盆了,代表出去晦氣,迎來新生活。

過了火盆,拜過高堂,還經過許許多多繁瑣的禮節後,聽見那聲“送新娘到洞房。”時,魏青塚輕輕鬆了口氣,她已經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新房中布置的十分喜慶,大紅帳幔,如玉紅燭,喜餅喜果一碟碟的擺放整齊,案上放著秤杆還有合巹酒。

魏青塚踩著軟軟的地毯,一步步走到喜床前,服侍她坐好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隻留魏青塚在喜房中。她沒由來的有點緊張,手心中滲出一點薄汗,濡濕了手心裏包糖果的油紙。

一日的奔波下來,魏青塚早就餓了,她剝開一粒糖塞入口中,一股香甜清新的蜜桃香彌漫在口腔中,滋味好極了。

魏青塚坐的有些累,頭上的金冠還有身上穿的婚服都沉得厲害,為了省點力氣,她輕輕斜靠在床柱上。時間慢慢流逝,魏青塚覺得眼皮有些沉,竟漸漸睡著了。

前院高朋滿座,到處都是賀喜的人。九公子平日是絕不會這般愛笑的人,大家都怵他為人清冷,難見他如今日這般平易近人。

不過大家也不好多灌他酒水,喜酒飲了,祝賀的話也帶到了,大家漸漸散去。

九公子飲了幾杯酒,隻是微醺,人還是清醒的,邁著步往後院的喜房走去。

推門時帶起的風讓屋內的燭火幽幽擺動幾下,紅燭融化的蠟順著燭台溜了一灘,那隻剩下小半截的紅燭在提醒著九公子,時辰已經不早了。

難怪,她定是累得睡著了。

九公子輕輕合上門,走到喜床前,他伸手預備去掀蓋頭,忽而一想,轉身去拿了案上的秤杆挑開,魏青塚睡的安然,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唞,模樣乖順極了。

這乖的人畜無害的女子,已是他的妻,從今往後,他便是她的依靠。

九公子附身,彎腰將魏青塚抱起,想將她放到床上。

“嗯。”魏青塚輕輕嗯了聲,她本眠的淺,猛然睜開眼來。

“公子,你怎麼把蓋頭掀開了?”魏青塚急忙去抓床上散落的紅蓋頭,嘴裏說道:“這蓋頭要用秤杆來挑開,不然不吉利。”

九公子將魏青塚放在床上,身子卻保持不動,就那樣附身瞧著魏青塚,一把扯開她抓在胸`前的紅蓋頭,輕輕道:“放心吧,就是用秤杆挑開的。”

魏青塚嗅到了九公子身上的酒氣,她眨巴著眼睛,對九公子道:“你讓讓。”

“嗯?”九公子微微挑眉,似是有幾分不悅。

“我要去去合巹酒,新人成婚,需飲此酒。”

魏青塚解釋著說道,接著她側著身子往外挪,想要躲開九公子去取酒。

“娘子,你剛才喚為夫什麼?”九公子眼疾手快,長臂一攬便將魏青塚拉在懷中,他用胳膊圈著魏青塚,三分認真七分玩味的問道。

魏青塚垂下眼眸,幾不可聞的道:“該喚你郎君。”

九公子用另一隻手摸著魏青塚的鬢發,沉聲問道:“娘子說什麼?為夫沒聽清。”

“郎……郎君。”魏青塚大聲了些,聲音中微微發顫,臉頰上飛起一層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