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簾的是看上去柔軟、舒適,純棉的乳白色內衣與內褲,天仙愣了一下,卻聽門外舒朗好聽的男聲道:“我方才上去一趟,衣服在重慶市商場裏買的,都是新的,吊牌被我拆了衣服剛洗過。”

有瞬間的感動,覺得白墨甚是貼心。天仙覺得自己最近對著白墨氣性有些大,似乎無緣無故地對人冷嘲熱諷,臉皮有些燥。

當穿上恰好合身的內衣內褲,天仙微微朝下一瞥便能看到胸`前起伏的巨大波濤與溝壑,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白墨究竟看到了多少,為何他買的衣服剛好合身?

臉上浮起一抹薄紅,帶些惱怒地輕淬了一口,“流氓!”

倚在門板上的白墨耳力是極好的,聽到屋內這細小的一聲,腦內不禁浮現起少女眉梢眼角因微惱而含情帶媚穿著他親手揉搓過的衣衫的畫麵,一時心襟動蕩。

雪色的絨裙,外罩一件同色毛皮大衣,腳下蹬著一雙毛絨絨的靴子,皆是市麵上流行的款式。

她的心思很細,從白墨的前一句話中以及身上的衣裳便可推知外麵已經是寒冬臘月,不然作為南方一年四季氣溫一般不會下零度的城市不可能會有厚實的冬裝賣。

衣服是好,穿上舒適,至於保暖什麼的,她早就不怕冷,隻是全身上下清一色的白讓她心底越發不爽,穿在身上心底不知在別扭什麼,打開門也沒給白墨好臉色看。

兩個等候在門外的鬼侍輕飄飄地走進來,將梳洗用品呈上,服侍她梳洗,被她打發開,兩鬼隻好恭敬地離去。

許久沒有正正經經地好好洗漱,天仙洗了一把臉,借著屋內燭台上點燃的幽幽冥火,她從清亮的水中清楚地看到了一張過於豔麗的臉,麵無表情的臉卻掩不住殊麗的容色,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欲語還休。

她眨了眨眼,眉梢微蹙,眸含驚訝,隻見水中那個豔麗的美人仿若被攪動的一池春水,眉目之間帶上抹遠山水霧一般的輕愁,因驚訝麵目越發靈動,額間的桃花盡顯綺麗,隻覺得她是在活脫脫地勾人。

手上的毛巾掉入了手中,在盆子裏綻開一大朵水花,打散了畫麵。

“怎麼了?”白墨急忙溫聲道。

聽到他暗含關心的聲音,天仙心底越發不爽,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將盆內的毛巾擰幹,瞥到白色絨毛的袖子時,眉心狠狠擰了起來。

豔麗勾人的眉目,一襲白衣。天仙氣得手都在發顫,好,很好!特意送她一身白衣,他竟然把她當做了那尊美人玉像的替身!

美人雖美極,但她也隻是純粹地欣賞,就算是現在想起來還能回味一番,但是白墨這般做就太過分了!

她眉目之間雖與美人的豔有些微相似,但她卻不及美人的千分之一,她永遠都不會是那位被雕琢在玉像上的美人!

毛巾因手上用力過大被擰爛,而天仙卻一無所覺,嘴唇緊抿,豔麗的臉上一片慍怒之色,卻讓其仿若盛放的濃豔如雲的桃花。

“你到底怎麼了?”白墨在一瞬間察覺到少女突兀生起的怒氣,伸手上前搭上少女的肩頭欲將其轉過來,語氣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寵溺無無奈。

天仙扔下手中被擰壞了的毛巾,在一刹那間收斂了所有的怒氣,瞬間拋開了所有的想法。

她永遠是她自己,為別人活著太累!

她曾經為媽媽而活,現在她隻為自己而活!

她沒有立場去指著白墨,更沒有義務去如他所願!她隻需要做的是隨自己的不願。

“沒什麼。”天仙讓過那隻擱在她肩頭的大掌,輕描淡寫地微笑道。

白墨眸色深幽地凝著方才怒不可遏,轉眼之間便雲淡風輕的少女。一顰一簇皆牽動人心,嘴邊那抹笑容很淺很淡卻帶著一抹無端的諷意。